第六卷邪魔族之战 第五十四章 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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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风中祭你》原本是一手哀婉的歌,
我在风中祭你,借风传递我的思念,但风渗透泥土将我的话语传到你的耳边!
一座小丘,一排排挺拔的大树,一抹葬送此处的亡魂。倒上一杯清酒,一人语两家话。缪清烨就这么坐在土丘前举杯自酌。这座没名没姓的土坟之下葬着他一生都牵挂的人。但她却连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
“我以为你已经释怀了。”身后传来脚步声,不必回头却也知道是谁。来人堂而皇之的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自酌自饮。
“放弃吧!”
缪清烨头也没抬,只是执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
“为了你想要的东西,牺牲得还少吗?”
“这天下本就是我伽罗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缪清烨淡淡的回道。
“可是伽罗沧奕毁了这一切。”
就因为他毁了这一切,所以他才费尽心机想法设法夺回这一切。
“天下已经不姓伽罗了。为何你看不开。”
“那你叫我怎么看得开。为了这些,我姐的一生都毁了。为了这些,我害死了他的父亲,从此失去了最爱的人。可我得到了什么。韦清沨淇有珍惜吗?我费尽一切为他铺路搭桥,只愿伽罗血统依旧是王室之最。可他做了什么,他不仅没有珍惜这个位置,反而为了可笑的感情将邪魔族封印千年。最终不仅杀了嗍夜,还毁掉了自己。”一向不露声色的人突然摔了杯子大吼起来:“我得到了什么。”。他比着面前的土丘吼道:“这就是我得到的,一座没名没姓的土丘,一个我深爱之人枉死的消息吗?你夺走了我最亲的姐姐,你儿子多做了我最爱的人。而如今你又想夺走我一直坚持的东西吗?我到底为什么要回来,既然逃走了,就再也不要踏进邪魔族一步不是吗?”男人声嘶力竭的吼着,往日的冷峻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到最后却众叛亲离。
“放手吧!凌洛比你适合成为一代君王。”来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这一点考虑,长老们就不会站在你这一边。如果多了解凌洛一点,那些妖魔使也不会站在你这边。”
“轻舞扬,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面前的男人褪去原本的伪装,依旧是哪个年少时常在他身边打转的小鬼。那是多久以前了。哪个时候少年会甜甜的微笑,少女会娇羞的轻骂。那是最纯真的年代,也是应该封存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你只知道你失去了什么,可我又得到了什么。”我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我血脉相承的儿子喊了另一个男人父亲最后又惨死在我面前。他什么也没得到,留下的只有一身伤痕。
雪山消失后的半个月,意外传来消息称凌洛与十八妖魔使出现在了王宫外。两位长老奉源与奉䶮虽不情愿,但还是命人准备迎接。至少在新君未立之前,凌洛依然是韦清沨淇亲指的邪魔族之王。四大族长听闻之后反应各一,只有玄夜微笑着道:“难不成真被他们找到智者了。”
“胡说,雪山智者千年前就不存在了。”严肃的中年人枫愿道不悦的斥道。
“可是雪山消失是真。千年前都没做到的事,如今却发生了。难保不会是另一个奇迹。”
“是不是奇迹,我等不知。只不过那些死去的暗卫或许能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美妇人兰娑语妍意有所指的瞪着新月玄夜。自凌洛等人露面后,派去的暗杀队伍已经好几拨了,但都音讯全无,如今凌洛等人安然无恙,那么那些暗卫只怕尸骨无存。
“你也未免太小瞧十八妖魔使了。”玄夜哼道。兰娑语妍一时气结,差点吼出妖魔使中不是也有人希望凌洛死吗?但在枫愿道的眼色下不甘的住了口。虽然十八妖魔使中有人与他们合作是公开的秘密,但也没不要堂而皇之的讲出来。暗卫们在新月族的地界消失,虽可能与新月玄夜有关,但凌洛安然下了雪山也不排除妖魔使又忠于凌洛的可能性。
谈不上晴空万里,也谈不上白云朗朗。但微风和煦,一样吹得人懒洋洋的。在长老奉原的带领下,一众人等均在宫门外候驾迎接自雪山而归的凌洛。除了十八妖魔使外,凌洛还带回了两个人,原亦苇和梁恋菲。对于这两位少年的身份,众人诸多猜测,但各怀心思没有点破。舟车劳顿之后自然是休息为上。于是这迎接仪式定在了晚上。
重回这里,寝宫依旧,半点尘埃全无。看得出来,即使离开数日,宫人依旧有细心打扫。刚刚把自己浸入温润的池水中,浴池旁的纱幔便被掀开了。凌洛原以为是文雨,但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一张再熟不过的脸。
“沐炎。”
“看到你安然回来,真好!”白衣如雪,面前的沐炎笑得有点过于灿烂。凌洛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对沐炎,他是愧疚的,愧疚于明知他被断天夜归摆布却依然无动于衷。
“你一直觉得我失去记忆比较好吗?洛。”沐炎在光滑的水池台边坐下,双眼直直的看着水中的人。
“沐炎!”凌洛一时哽住,他不知该如何去说。
“我原以为即使我曾经背叛过你们,但至少我们的友情仍在,你们始终都会站在我这一边。”话锋一转,他轻声笑了,像在讽刺自己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乎你们,想着你们,甚至不远万里来到狄德罗城寻找你。我以为你们对我也会像我对你们一样。但是我错了呢!你眼中只看得见苍寒,你想的只是你自己。就算痛苦,就算逃避,你做的也无非是为了苍寒。你眼里看不到我们的努力,听不到我们的呼唤,也感觉不到我们的牺牲。就好比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像个白痴一般呆在邪魔族,就好比你能好不牵挂的把我一个人丢在王宫里。亏我还自以为是的想替你分担忧愁,想让你解脱,却不曾想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真心。”
“沐炎。”凌洛难过的低下头。他确实只想到了自己,如果没有雪山之行,他依然还是那个冷眼旁观的凌洛,一心一意只想达成自己的目的。苍寒、亚路、沐炎,他全部都可以丢弃在脑后。可经历了生死,他才发现他追求的东西与他所能得到的东西相差太多了。即使他满身血腥,背负了一身的债,苍寒也没有舍弃他:“太晚了,凌洛。”
“炎。”
“我说过,已经太晚了,凌洛。”
“你想让我怎么做!”凌洛着急的说着,沐炎眼中的冷漠让他心口直跳。这不是他认识的沐炎。不管是军校里的那个孩子,还是以神族王子的身份回归的沐炎,他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仿佛他看的不是相交多年的朋友,而是一个从未谋面的却记忆深刻的仇人。
“你能为我做什么?”沐炎冷笑一声:“帮我摆脱断天夜归送我回神族。还是说你能让时间回到一年前把狄雅还给我。”
“炎。”
“你做得到的,我不稀罕。而你做不到的却是唯一的赎罪方式。”
凌洛愕然,久久无语,他确实做不到,他不可能让狄雅起死回生。
“但是有一件事你可以帮我。”
“什么!”
“把‘灵动’交给我。”
“‘灵动’?”凌洛莫名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听闻“灵动”是开启某个封印的钥匙,但启动这钥匙的引子便是沐炎的血。
“当初韦清沨淇开启封印被阻止后,‘灵动’应该落在十八妖魔使手中。所以你把它交给我。”
“你为什么要它?”
沐炎似乎听到好笑的话一般定定的看着凌洛:“‘灵动’需要我做祭品。难保邪魔族的其他人不会盯上这个东西。更何况它本来就是神族之物,你说我怎么可能让一个会伤害我的东西继续存在于世。”
“我知道了。”凌洛微微一怔,最终答应了。目的得逞,沐炎站起身拍拍白衣上的水珠与灰尘,居高临下的看着池水中的凌洛:“你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你死在雪山吗?”说完转身离去了,毫不掩饰他的恨意,也毫不在乎池中人的反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凌洛始终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为何去了一趟雪山,那个原本温文尔雅、体贴宜人的沐炎便消失不见了。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之入骨恨到希望我死去。慢慢将头浸入水中,微微的热度刺激着肿胀的神经,他想不通。
“我君!”纱幔再度被掀开,文雨捧着一身新衣立在浴池边。浸在水中的人一直没有反应,久到他开始担忧时,凌洛自水中站了起来,一身是水的走到了岸边。文雨立刻用干毛巾裹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