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邪魔族之战 第四十八章 春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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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与姓氏有关系吗?三人一头雾水。
“在邪魔族并不存在瑛这个姓氏,这是天地初开以来邪魔族帝王为表示对神族的尊崇而颁布的法令。”
“所以只有神族人姓瑛。”
“没错。在这个雪山中,只有春之林的人才拥有这个姓氏。只是族人过于稀少,到我这一代时,只有两名存活于世。但另一名不是男子。”
“那名女子现在何处?”一个只剩下两名族人的种族若要继续存活下去,那必然会在一起。可是看瑛绱释的表情,似乎并未与那族人在一起。
“一个已然灭亡的种族没必要繁衍下去。”更何况连守候的神都不在了。往事无法随风,随着岁月的流逝,民族也无可厚非的走上了灭亡之路。就连神也无能为力呢!
“如果瑛沅陵是春之林的后人的话,他为何要进入圣庙。”
“因为那是通往春之林的必经之路。当年他就是从那里面走出来的。”苏舞回头看着瑛绱释。这个从上层走来的人改变了夏之林女尊男卑的想法,也正因如此,能配得上这名上人的人只有夏之林圣母。她拥有圣母的身份,因为是长女,但他眼中有的却是她的妹妹,真正的苏舞。
“如你所说,春之林已然没落了,那么那里还剩下什么?”为何瑛沅陵费尽一切心机去到那里,只是为了落叶归根吗?
“我想应该什么都没有了吧。”他已经有太久没有回去过了。因为当神悄然离开冰宫后,唯一的女性也追随而去。当他发现整个族落只剩他一人后,那种孤独与愤怒慢慢侵蚀了他的心,他发了疯一样毁了那片春花烂漫景色宜人的地方,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时至今日,神已经消失于世,族人也生死未卜,那里除了他一手造成的荒芜之外,还剩下什么呢!
“你不想回去看看吗?”凌洛问道。瑛绱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回去看看吗?他又能看到什么呢!
在多位长老的追捕下,已然没有找到圣庙闯入者,这让瑛绱释意识到,这两位或许真的与春之林有莫大关联,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进入春之林。所以当他决定回春之林时,凌洛毅然而然的欲打算同行,理由很简单,他要亲眼看到希望的兴与灭。他想知道是否真的不存在雪山智者。苏舞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瑛绱释这个她等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即使到了现在,也未正眼看过她。
春花烂漫,满眼绿色。原本应是一幅画一般的春之林并没有想象中的景色宜人,相反一片荒芜,残垣断砾在绿草间比比皆是,枯木横梁,杂石堆集。但从这绿色盎然中不难看出曾经的春之桃源,流水已然淙淙,而变的是物是人非。从进入圣庙不久后,几人便来到了这个神秘的春之林。重归故里,瑛绱释脸上的笑容终于淡去了,有些恍然的看着四周的一切。这里是他一手毁掉的,只因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人了。
“瑛沅陵已经到这里了吗?”纵观四野,了无人烟。在之前的圣庙中也未看到逃离的两人。亚路有些奇怪的问道。
“只怕他真正想去的并不是春之林。”瑛绱释似乎是自言自语着,抬头望向了东方的一侧山脉。山脉顶头盖着雪,无疑即是雪山之巅。只是那里有什么呢!其实什么也没有,一望无垠的天然湖泊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拨开积雪也只是厚厚的冰层而已。踩在冰层上,寒气逼人。这里真的有人居住吗?
“这里以前有座石屋,智者就居住在这里。而现在湖水冰封,昔日的石屋也被大雪遮掩深埋。
“雪山智者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谁知道呢!在我记事以来他便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相貌俊秀,笑如春风,又如冰雪一般纤尘不染。有人说他是神,创造了这个世界,也有人说他只是一个活得很长久的人而已,更有人说他其实只是恶魔的化身而已。有人敬他,有人爱他,有人惧他,也有人怕他。但当族人慢慢在这长久的岁月中消失后,他已然是那副模样,不老不死。那时我就在想也许他真的是神也不一定,用漫长的生命看着世间沧桑变化。”直到神离开后,他才发现其实神也难以逃脱情之一字。
“原来如此,得智者得天下,看来也不一定是假的。”凌洛道。
“那是因为人赋予了神感情。”
“他爱上了凡人?亦或是他爱上了伽罗,所以愿意帮他得天下!”伽罗传说不是假的,那个几千年前如同恶魔一样企图灭世的男人!
“他没有爱上伽罗,他爱上了一个不该存在于世的禁忌,翼人族。”
苍寒一惊,不自觉的想起了秋之林的那些壁画,那个创造了秋之林的男人,不,是被封印在秋之林的男人,翼人!正怔愣间,脚下突然传来了冰裂的声音,声音慢慢变大,脚下也开始颠簸。几人一愣,随即跃起身,离开脚下的冰层,但每退一步脚下依然是大块大块跌落下沉的冰块。湖泊开始破冰了,在这皑皑白雪之中,湖水竟然化冰了。当众人退至湖边的岩石之上后,脚下的破裂之声也消失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如同冰山崩裂一般的情景。大块大块的冰层自水中炸开、翻腾、沉浮,溅起雪花如飘絮,纷纷扬扬如同下雪一样。
“湖泊竟然解冰了!”凌洛奇怪的看着脚下的白雪,把视线投向了苍寒亚路。裹着厚厚外衣的亚路苦笑一声,摸摸鼻子笑道:“若非大自然变化无常,只怕是人之所为。这个人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没错,能有如此本事令湖水解冰的,只怕只有春之林后人了。看来你们口中的瑛沅陵真的是春之林后人。”瑛绱释叹了一口气。飞扬的白雪慢慢跌落干净,湖心蓦然出现了一道身影,身影踏着沉浮于水面上的冰块慢慢由远及近,几个起落后立在了湖岸的冰层之上。众人这才看清,那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名女子抱着一名男子。女人赫然是梦香茹,她手中亦是昏迷着的瑛沅陵。
梦香茹抬头看到了立在崖上的四人,忍不住勾起了唇,视线落在了瑛绱释身上,几番打量之后,她笑了起来:“原来你还活着,瑛绱释。”
瑛绱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正纳闷间,突然发现女子容颜正在慢慢变化,原本黑色的头发迅速拉长、变白,脸型也由圆润变得尖细。白眉、白发、白瞳!这个人是?“你没有死?”
“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呢!我亲爱的弟弟!”长发拖地的女子犹如雪山走出的雪女一样,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大变活人呢!凌洛三人倒是被吓到了,但更惊讶的是这个人似乎是瑛绱释的姐姐。
“是啊!抛弃我而去的姐姐如果都不再了,我该去恨谁呢!”
“其实你该恨的不是我。是那个男人,他一边说着会永远陪在我们身边,一边却从我们身边消失了。”白发女子恨恨的说着,眼睛内充满了怨恨与不甘。一觉醒来,发现整个部落只剩下她们姐弟两人了。不管喊多少遍那个人的名字,他也不会出现,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是啊。可是一边安抚着弟弟不要怕,一边丢下他离开的姐姐似乎也很可恨呢!”怨恨让一个少年变成了男人。他幻想过一千次如果再见到那个人,如果再见到那个人会怎么样。只可惜他到最终都没有再见到那个人,相反还听到了他已经死去的消息。如今故地重游故地,看着曾经抛下他的女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他却什么都不想说。似乎怨恨已随着那个人的死去消失殆尽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这里,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错了。这里还有那个人最在乎的东西。”女子冷冷的道:“我一直不肯死去,费尽千辛万苦就是在寻找这样东西。我要毁掉他最在乎的东西,我要他死了都不安宁,死了都不得善终。”
瑛绱释怔怔的看着她,纵身跃到了她的身旁:“他在乎的东西?在哪里,在哪里?”
“就在这湖底。”
“那你找到了吗?”
“只可惜,我能力不够,无法破解那个封印。”白发女子话音刚落,瑛绱释便纵身跃进了湖里。凌洛三人面面相觑,最终也飞落下来停在了女子身旁。眉眼相似,但气质完全不一样,这个人不是梦香茹。
“我本名叫作瑛绱莲。”女子扫了他一眼道。
“那你为何化作梦香茹?”
“世间根本就没有梦香茹,至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
“你就是梦香茹口中的母亲,瑛沅陵的情人?”略一思索,苍寒便猜出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