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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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文前我想申明一下,我最终打算跟着自己的想法走,至于是否会把赵惜玉和王起篱配在一起,我还是不保证的好,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希望结尾是你能喜欢的,目前我不太好说。我其实更想讲讲那群破小孩们的故事,而非某个特定主角,就当我文案无能,文艺风再犯,请大家自动无视之,谢谢!如果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的,我没办法了~)
何休陵最近每次去惜玉斋都被挡在门外,惜玉斋的员工尽职的告诉他,“何先生,未央说掌柜的在你的玉器完成之前不想你来打扰他。”
他半个手臂露出窗外,静静的抽着烟,看着对面幽深的巷子。四年前他是不抽烟的,但四年后,一天一包。
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人一直停留在过去,但现在他却奢望赵惜玉一直站在四年前的时光里,等他,和以前一样认真。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他皱了皱眉头,漫不经心的接起,“喂?”
魏青扬娇柔的声音传来,“休陵,你在哪里?”
何休陵吐了个烟圈,看着它晃动着慢慢上升,渐渐消散,顿了顿,“在外边。”
“中午一起吃个商务餐?在我公司楼下,怎么样?”
他不认为这是个好提议,把脑袋搁在椅背上,何休陵半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巷口,“不用了,我暂时不想吃。”
“怎么忽然不想吃?你在外边做什么?”魏青扬有些着急,她也好一阵子没看到何休陵了,他似乎在避开她。
“没做什么,就是不想吃了,你自己吃吧。”说着不等魏青扬讲话,他就掐断了,轻轻吁了口气。
魏青扬是他在美国念书时的同学,新加坡人,如今却跟着他回了中国。何休陵有时候甚至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毫无疑问,他不爱魏青陵,一点也不。
人流高峰的时候,何休陵看到赵惜玉的浅金色的CHEVY缓缓的驶近,她面无表情的坐在车内,戴着大大的墨镜,仍旧盘着头发,插着钗,一身淡绿旗袍,雅致却冷漠。
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抚住了额角,再次想起了这个问题。
赵惜玉刚下车就看到何休陵从他的车里出来,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简单利落,清俊的脸正敛着眉。
赵惜玉以为自己看到他会忍不住揪心,实际上她只是不满的咬了下唇便站着等他靠近,心脏空洞洞的。
“中午好,何先生。”她不卑不亢的说道,扬着的脖子让她看起来纤细高挑了几分,白皙的面庞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似乎是想靠此掩饰她真实的内心。往年的她总不擅隐藏自己的情感。
何休陵的脚步一顿,渐渐止住了行动,与她隔着两臂的距离望向她的眼底。
“惜玉。”赵惜玉听到他如此喊道。
她微微笑了笑,“我想我提醒过你了,如果你叫我赵掌柜,或许我会更开心。”
何休陵很想问问她,我们那么多年的爱情,真的已经全部忘了吗?
“赵惜玉,你真狠。”他冷笑。
“彼此彼此。”赵惜玉水泼不进,“您订的货暂时还没完成,稍等一段时间我会派人送往贵府,请放心。”
何休陵一个箭步,直接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拖向他的车,不顾赵惜玉的挣扎,一把将她塞进了后车座,上了锁,扭头看她,轻轻一笑,“我以为你会尖叫。”
赵惜玉瞪着他,“你神经病?!”
何休陵说,“是,我是神经病。”
“放我下去!立刻!”
“你已经知道我是神经病了,还问这么蠢的问题?”他仍只是笑。
赵惜玉气得不行,眼珠转了转,平息了下,“你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好了,我保证听着。”
何休陵扳正她的肩膀,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一把拽了她的钗,让她一头长发铺泻到肩上。
赵惜玉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一瞬的心跳,啪地打开他的手,“别得寸进尺!”从他手中抢过钗来,三两下绾成一个髻,粗鲁的插上钗。
何休陵说,“为什么要扮得这么老气?”
“与你有关?”赵惜玉挑眉看他。
“曾经。”何休陵的声音轻轻的擦过她耳鬓,转瞬就消失不见,赵惜玉甚至不确信他是否真说过。
“为什么躲开我?”他终于问了出来。
“因为你不值得见。”
“因为我当初甩了你?”何休陵的笑容此时在赵惜玉看来,分外的可恶,她甚至不明白当初自己是看上他哪一点,又为什么为了他痛苦了整整四年。他不值得。
“还是……因为你还爱着我?”
赵惜玉扭头与他对视,忽就笑了,“何休陵,你想多了。”
“我母亲说,当初我离开时,你近乎崩溃?”
赵惜玉垂下眼睫,探身从车前拿过那包烟,熟练的点上,轻笑,“年少轻狂,无可厚非。你也有过。”
何休陵楞住了,他以为赵惜玉会愤怒。
“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他想夺过,却被赵惜玉闪开,嘲讽的看着他,“何休陵,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她抽烟的姿势很漂亮,指尖细长柔美,指甲莹润,隔着烟朦胧的看她,何休陵发觉自己心里堵得难受。
“戒了吧,要不改抽女士烟,这伤身体。”
“你不是想知道我当初是不是为了你崩溃吗,怎么,现在不想听答案了?”
何休陵不说话。
赵惜玉叼着烟抚摩头发,眉尖上扬,冷情冷心的样子,“四年前我是光头,这个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
何休陵全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赵惜玉上大学时最宝贝的就是一头秀发,这也是她引以为傲的一部分。她竟然剃成光头?!
“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心情不好,需要发泄。”她想也没想就将烟灰剔在车内的地毯上,“如果你人在,相信我,我发泄的方式一定不会是这种。”摸摸如今再次顺滑的发丝,她笑,“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没什么是割舍不了的。”你放得下我,我自然也放得下你。
她曲起指,点点窗户,“开门吧。”
何休陵不动,按住她手面,“你想让我放弃?”他眼神坚决。
她拍拍他手,平淡的说,“不,你早就放弃了。”你放弃了,所以逼得我不得不放弃。
原本,我们是有机会的。
他母亲曾经说,谁能娶到惜玉,那是福气。他一直以为这种福气会伴随他一辈子,不论他怎么对待她,赵惜玉都会死心塌地待他,就像从前。
四年前的赵惜玉,活泼好动,一笑就眉眼弯弯,是她主动追求的何休陵这个贵公子,如珠如宝的待他,生怕哪里不好惹他不开心。何休陵曾经厌倦了这种无微不至,最厌倦的时候甚至会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想自己怎么会接受一个没大脑,只会刻玉章,雕玉像的女人。
赵惜玉是只会刻玉章,雕玉像,但她不是没大脑。
当何休陵出了国,甚至懒得跟她打一声招呼的时候,她醒悟了。好在一切还不迟。
何休陵却醒悟得太迟了,如今他回忆起往事,想到的都是当时两人相处时的愉悦,半点记不起那些厌倦与烦闷,赵惜玉又成了一个值得珍惜的女人。
何休陵摇开窗户,“惜玉,你号码是多少?”他还是不想退缩。
赵惜玉定住了,回过头来,嘴角的笑容冷硬而刻薄,“何休陵,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赵惜玉!”
感觉到手下压着什么,何休陵以为是赵惜玉落下的,急切的就想趁机唤回她,一低头,楞住了。
那是一枚小小的尾戒,玉质无章,环内阴刻一圈小篆,竹般的风骨,写着,吾生至爱休陵,落款南阳。
何休陵从没哪一刻如此的痛恨自己。或许他隐约意识道,赵惜玉并非她当初看起来那么柔软,她更多的像她的字,南阳,坚硬而清透,宁碎也不委屈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