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贰卷 ♡;♡;♡; 第八十七章 含 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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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骨噬心掌其实无医可治,这是我后来才得知的。
我勒紧了手中的缰绳放慢了马速,阮缃融就靠在我的背上,气若游丝。
身体里的那个人直到最后都没有出来,傅了了却会放过我,着实叫我有些意外。这时已全然不愿回想起方才贺灵,以及傅了了最后看我时那怪异的眼神。或许世人说的不错,我的存在原本就是不合情理的,无怪那么多人记怨。
正胡乱思虑着,却见前方薄雾里隐约现出一个暗麻色人影。
等看清楚了那人,我吆喝着令马儿止步。
来人最显著的特征,莫过于脸上挂着的一成不变的笑容。
然而,我讨厌这家伙。
于是仍留在马背上,笑意盈盈地一抱拳,「原来是饶护法,有段时间未见,在下实在想念得紧。」
他亦假意迎合,「饶某也是如此,幸而教主看上去过得不错,饶某十分欣慰。」
呸!这家伙真是明里暗里都不忘记损我。
无意与他继续纠缠,我没好气道,「不知是何事,竟须得饶护法亲自来此等候在下?」
他笑容不变,眉间却细微地**了下,「自是主公有令,命饶某来传。」
虽说心知无可避免地会提及那人,可这样轻而易举便说出,我心中还是难免一窒,「他,可有来?」
「恐怕要让教主失望了。」
这样啊……
我叹了口气,说不清楚到底是在失望还是庆幸。
等等,谁失望了!
连忙尴尬地岔开话题,但还是心中暗恨地加重了些许语气,「饶护法究竟是有何事相告?」
他慢悠悠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瞧瞧这欠扁的语气,我掐住大_腿憋屈得辛苦,待他说下去。
他却话锋忽转,视线拉长落至我身后,「阮大人……伤的不轻吧。」
我心内咯噔一声,目光骤然收紧,「所以呢?」
他自袖里掏出一支青瓷小瓶,挑了挑眉,「教主何知这是什么?」
我已略有感知,却忍不住一阵哑然,许久才迫使自己发出声音,「可是九繁丹?!」
饶乱纭抿唇一哂,即把那瓶子徒手抛了过来。
我匆忙将木塞抽出,往里一瞧。
然后,微微滞愣。
「……怎么是四粒?」
对方曰,「这四粒九繁丹只能暂缓阮大人的病情,至于其余的五粒,主公特令饶某给柳教主出一道难题。」
居然又是交易么,我不由蹙眉,「快讲!」
「主公说,要救阮大人不难,只要教主答应以后绝不再与此人相见。」
「什么……意思。」
饶乱纭眯起了眼睛,看上去更像一只狐狸,「何需饶某明示。」
等等,这个莫非是……
舌头有些不利索起来,「他,他现在在哪里。」
想见到他,这冲动来势汹汹有如破竹!
绕乱纭神色古怪地回答,「饶某只是来向教主讨一句话,无关之事饶某均管不着。」
话题被他一拨一捻,又回至那个层面上。
竟把我逼得这样紧,我不禁万分郁闷,「我与阮缃融……不是那种关系。」
「这种事,饶某也管不着。」
喂,这个人!
默然侧身下马,接过阮缃融的身子令他平稳地躺在草上。又将药丸倒于掌心,方欲以舌相度,就见饶乱纭阴森着脸把水递了过来。
翻了个白眼无声地辩解,我与他真不是那种关系,真的不是。
寻思片刻,轻声道,「把他交给你,拜托,一定救他。」
「柳教主的意思是……」
替阮缃融掩好周身的衣物,我站起来拍了拍沾染到的尘埃,笑容可掬地回头对饶乱纭说,「嗯,我不会再见他。」
他眉间微挑,「希望教主能说到做到。」
我点了点头,举步即迈了出去。
同时,外裳被大力地拽住。
诧异地回眸,恰好望进一双写满焦虑和希冀的眼里。
「林琤,别走!」
这场景过于似曾相识,我不自觉地停下脚步,身形猛震。
「你,醒了?」
他勉强支撑起身子,「我才不要欠这种人的情。」
「说什么任性话……」
「况且我懂医术,我能自救!」
言尽于此,他的态度竟是出乎意料的强硬。
我一阵哑然,下意识望向饶乱纭。
那笑面狐狸神色暗沉,「饶某深信教主不会食言才对。」
阮缃融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看起来未见多少好转,却没有影响到他牙尖嘴利的功夫,随口即来,「休得拿言语激他,本人偏不乐意跟你去如何。」
饶乱纭越过我身边的时候停留了片刻,他冷然道,「教主,莫要后悔才好。」
我尚不能回答,倒是阮缃融朝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扮出个鬼脸,突然,他就在我眼前呕出一口血来。
「阮缃融?!」我大惊,连忙扑过去扶住他。
他勉强地笑着,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没事,休息一下便好了。」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然地轻抚着他的后背。
夜幕将至,山里传来野兽的嘶吼声。
我寻到一处岩洞,并以巨石封住了出口。
他的身子很冷,我去拾了些零碎柴禾生起一团篝火,并将他安置在火旁以此取暖。
火光照映着他的秀颊,镀出一层绚丽的金黄色。
那景致极柔,极美。
他眨了眨眼睛,「作甚这样目不转睛地看我,莫非是爱上我了?」
我愣了愣,当下啐出一口。
他也不犯恼,慢条斯理道,「林琤,何不趁此机会跟我讲讲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
我故作轻松地大笑,「也好,都是些足不出京城的你羡慕不来的。」
接下来只剩下我一人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我谈到了樊玫缀,谈到了上官琉璃,谈到了杜若,甚至提及了孟宥庭,却独独没有说出秦歆樾的名字。不知是何故,只是坚持地认为必须这么做。
他一直微笑着聆听,直至笑容逐渐淡去,慢慢地凝在了漂亮的脸庞上。
我静坐了半晌,然后才起身。
剥开了他衣襟,一眼即望见那触目惊心的血色蝶印,似已扩散至心脉。
他口中喃喃不已,我将耳朵凑至他嘴边,试图去辨析他所说的话。
「叫我死了,叫我死了罢,也好过……」
我的喉咙有些干涩,有什么情感急欲宣泄。
然而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这种时候的我,只能把你推到越远的地方去,越好。
浑浑噩噩地出了山洞,重新堵上了洞口。
就地盘膝而坐,暗自调息,将那方才在洞里摄取到的迷香一点点逼出体内,也硬将那盈满胸腔的各路情思全部都清理干净。
阮缃融的状况已是再不能延误,当务之急的是,我必须立马找到饶乱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