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壹卷 ♡;♡;♡; 第四十六章 迟 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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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歆樾露出讶异的表情,似乎我的问题出乎他意料。
他琐碎地低眉自语道,「竟是这样的,真是这样……」
我颦眉不满道,「怎么,我的问题很奇怪麽。」
他恍然回神,清寒的笑容重回到脸上,「不,没有,很好的问题。」
「那么,答案是?」
他起身,将初尘放置到我身侧,围绕着屋子踱了一圈。我不耐地看着他漫长地动作,直至将要再度催促,他忽而回首,蓦地望向我。
「琤儿,我曾设想过无数次,你会问我什么问题。」
所以,你一定也准备了无数个回答。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已至此境地,为了所谓苍生,对自己的事情可以不管不顾。」
我想说我并不是为了苍生,正欲开口,想想又算了。
「琤儿,你可能放弃了一次绝佳的机会,日后必会后悔。」
我扣紧十指,凝神继续听下去。
「某些事情,你只有尽可能早的知道,才能避免许多后悔让它发生或者日后不该发生的事情。」
我捏紧双拳,终于打断他,「啰哩吧嗦这么多,你究竟是说还是不是?」
大约是被我吵着了,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看样子,你是不准备改变主意了。」
我为什么要改变,你最怕什么,我偏问什么!
如此思忖着,我用力地点点头。
当下他笑得云淡风清,幽幽叹道,「可惜了……看样子这游戏还要玩的更久一点。」
听他这么一说,不妙的感觉弥散开在心头,我警觉道,「你,什么意思。」
他开始系上周身束带,同时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只说允你提问,却没许诺过一定回答。恰恰这个答案不能告诉你,反正在不久的将来你尽会知晓。」
这明明就是爽约!我不由气恼。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死也要缠住你!
我挣扎着起身,急虑冲上心头,不争气的肚子又让我跌回到床里。我强忍着腹痛重新爬了起来,攀着周边物事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已是来不及。
最后他大开窗户,回眸蛊惑一笑,「琤儿,换作其他问题,你会如愿以偿的。」
我仍在失神,偌大的头等上房里已剩下我一个人。
突然想到什么,我开始没命地呼喊店家。
一名楼内小二进门来,在围裙上抹了抹手,「公子,您有何吩咐。」
我扶住门柱,费尽气力地挺直身板,「快,我要退房,总共多少钱?」
小二奇道,「公子何不多住几日,方才有位大爷为这间屋子付了许多银两,连吃喝都包含在内,够公子您住上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
哈?!
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刻,全身力道一松,脱力地跌进椅子里。
「没事了,你下去吧。」我无精打采地摆摆手。
「是。」他退身出去,带上了门。
在这日日开销极大的繁荣之城,看来暂时是毋须操心生活之事了。
我是不是该感激你呢,秦歆樾。
我紧含下唇苦笑。
愈发地笃定,天诛教之事与他有关,这是阮缃融不愿告诉我的内幕。
那林天诛兴许又是他扶植的傀儡,用于与赵蕈麟作对,事关两国关系,实属大事。
秦歆樾处处针对我,利用我,此时也不肯放过我。
既然不久就让我知道答案,那么,我拭目以待,这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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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消化了两天,我才能安然出入停仙楼。
如今想来,这也为秦歆樾的布局争取了两天时间,恐怕一切近在算计之中。
罢了罢了,是猫,是虎,一见便知。
一直走到城东头,才见到了传言中事端多发的地带。
这里枝叶繁茂,却有一处寸草不生,裸露出一片空地。
相传林天诛就是在此破土而出,遍身尘泥无染,金光焕发,从此创建了天诛教。
其实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有些门派精通土遁之术并非难事,只是我林家并不擅长,这点令我觉得,林天诛的真实身份值得推敲。
只不过金光焕发这点又作何解释,我着实有些想不通。
据闻,时常会信奉邪教之人选择在此邪神降临之地引火自焚,尸体被焚尽之后,人们却说那是受到神的庇佑,得到了永生。
我扣着枝干的手指陡然用力,树衣剥落得噼啪作响。
守了一日无果,天近黄昏,我正要放弃,却有一名裹着头巾的少妇向林子里走来,手中捧着一只罐子。
忽见其身后一个年方六七年岁的红衣女孩,远远地追逐着,嘶声裂肺地哭喊。
「妈妈,妈妈,不要丢下我。」
少妇神情痛苦,犹疑片刻,终是不忍。转身带女孩跑至跟前,蹲下身子为她擦去脸上的泥土与泪水。
「蕾儿,快回去,妈妈……只不过是去找爸爸而已。」
被叫作蕾儿的女孩哭道,「妈妈骗人,奶奶说,妈妈不是去找爸爸,妈妈骗人!」
「蕾儿乖,不哭,快回去照顾奶奶。妈妈一定会保佑你们的,一定……」
女孩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拗不过她的母亲,只能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少妇抹了抹眼睛,终于站起身子,转身却顿住,「你,你是……」
我回首不自然地挠首笑了笑,「在下姓林,名琤。」会报真名,是希望如有不测,可以给孟宥庭他们留下线索。我越过她的身边,抱起蕾儿,「嫂子,咱们回去,看看她奶奶,如何?」
少妇唇色发白,似在颤抖。
这绝不是一个富裕的村庄,一座座瓦房凌乱排列着。
随她走进其中一个栅院,屋前盖着一间草棚,看上去以前养了牲口。进屋里去,一名白发斑驳的老人正卧于垫着稻草的榻上,苍老的手执拗地举起。
「欣如,你回來了,终于……回來了。」
「娘!」少妇再也忍不住,扑在老人的榻边失声痛哭。
少妇安抚着老人与孩子睡下,独自一人到屋外炊饭,我便声称要帮忙。
所谓饭,其实不过就是一锅水里漂浮着几株青草和些许可以数得清数目的糙米。
我也算娇生惯养长大,这样的活统统没有干过,真正做起来别别扭扭地有些费劲。
眼见灶上的米汤烧开,我伸手去端。
「小心!」身后的人提醒。
然而已是来不及,我惊叫一声,滚烫的锅热滋滋地灼痛十指。
她苦笑不得,「你进屋去检查有没有烫着,处理下伤口,这里我一人应付即可。」
我捉住食指吮了吮,四周空气沉凝得窒息。
我闷闷地嗫道,「如果你真狠心丢下不管,住在这里面的人又该怎么办。」
她身形猛震,眼睛红了又红,终于忍不住委顿下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