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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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爹爹低低的饮泣声在撕扯着我的心,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痛的我无法呼吸,“娘亲是不是要走了。”我用稚嫩的声音轻轻的问了一句。
听到我的问题,爹爹的身子猛然一怔连忙抬起头来看我,只是英气的脸上满是泪痕。
“娘亲是不是要离开我们?”我见他不说话,又跟着问了一句。爹爹这才缓过神来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用微微嘶哑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兰儿。”
“师傅,您怎么站在这里啊,天都这么晚了,当心着凉啊。”是娘的声音,爹爹赶忙把我放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揽了揽心神。待他转过脸来的时候娘亲已经端着放满食物的托盘走了进来。
爹爹见娘亲进来,忙快步走上前,接过娘亲手里的托盘,低着头将食物摆放在圆桌上,而娘亲则转身出去将老妇人搀了进来,让到了凳子上坐下。伸手拿起一只碗盛了点白粥,双手毕恭毕敬的放在了老妇人的面前后,才抱起我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师傅,我知道你爱吃清淡的食物,所以煮了点清粥小菜,你快吃啊。”娘亲一边说一边给老妇人布菜。
我坐在娘亲的怀里,看着她幸福的笑脸,心中一阵酸楚。娘亲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要离开我们了吧,不然她肯定不会笑的这么开心。
“相公我和兰儿要喝粥。”娘亲冲着爹爹微笑着说。
“哦。好。”爹爹有点手忙脚乱的拿起了碗,给娘亲盛了晚白粥放在了我们面前,接着又给自己盛了半碗粥。
“相公,你今天怎么了?”看着爹爹微微泛红的眼眶娘亲不解的问。
爹爹扯了扯嘴角,强挤出个笑容说道:“没事,你些快吃粥吧,小心烫。”
“我要喂兰儿的。”娘亲笑眯眯的边说着边拿起汤匙慢慢的舀了小半勺白粥,放在自己嘴边仔细吹凉了,递到我的嘴边喂我吃掉。
“师傅,您不是叫鹰儿带信说三日后才来的吗?怎么今天就到了?”娘亲一边喂我吃粥一边问道。
老妇人轻轻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爹爹说道:“如果我真的三日后才到的话,估计就见不着你们了吧。”
“师傅,你真爱说笑。”爹爹一边拨弄着碗里的粥一边冷冷的接了一句。
“对了。”娘亲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汤匙笑容满面的看着老妇人。“师傅今天我有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哦。”
“什么喜事啊。”老妇人吃着碗里的粥头都没抬的淡淡的回了一句。
“兰儿的病好了呢,今天兰儿喊我们爹爹娘亲了。”娘亲高兴的说着。
老妇人一怔,微微的抬起眼扫了娘亲一眼,轻轻的“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喝粥。只是眼角的皱纹微微有点**。
“谁说兰儿的病好了。”爹爹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声音里略略有点着急。
“相公,你怎么了?”娘亲有点不解的看了爹爹一眼。
爹爹走到娘亲面前,低喝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说兰儿的病没好就没好。”说完便一把把我从娘亲的怀里抢了过来,带着我跑出了房子。
“相公?”娘亲诧异的在我们身后喊了一声。爹爹转过头深情的望了娘一眼,便抱着我头也不回的向山顶飞去。可能爹爹的武功真的很好吧,我们飞的很快,不大会爹爹便抱着我站在了一座山的顶峰,下面全是悬崖峭壁。山风呼呼的吹着,微微有点冷,天色早已经很黑了,只有一轮圆月静静的挂在天上。借着隐隐的月光我看到爹爹的脸上满是泪水,他一定很爱很爱娘亲吧,我暗暗的想着。
爹爹抱着我在山顶上站了好一会才把我放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好,脚步有些凌乱的走到悬崖边上。“媚儿……媚儿……啊……”爹爹声嘶力竭的喊着,我想上去安慰他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他。
又过了好一会爹爹无力的跌坐在崖边,把头深深的埋在膝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嘶哑。
我看不到爹爹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脊背在微微颤抖,我知道他在哭。因为我能听见那种被压抑着的哭泣声,虽然声音很小很低沉。
“你一定很爱娘亲吧。”我从石头上轻轻的跳了下来,慢慢的走到爹爹身边。
爹爹的身子一震,猛的抬起头看了看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疑问。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啦。”我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便在他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爹爹见我坐在他旁边,忙直起身子,一脸凝重的望了我一会,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兰儿啊,你的女儿。”我笑眯眯的答道。
爹爹的眉头微微一皱冷笑一声,“哼。”一把揪起我的衣领把我提到他的面前“说,你到底是谁。”
看着盛怒中的爹爹,我这才慢慢反应过来,我真是有够笨的,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爱,何况又是古代。在遇到一个这么精明的爹爹,我看我是装不下去了。
“你先放开我啦。”我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这样抓着我叫我怎么说。”
爹爹暗自思量了一下,才慢慢的松开了抓住我衣领的手让我坐在他旁边,却依然用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我,看的我心里只发毛。
看来我这个爹爹很有可能是个狠角色,我浑身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想着如果我不说实话他会不会把我丢下山崖,要是说了实话我估计我下去的更快,我看我还是说一半留一半吧。
“快说。”爹爹似乎有点不耐烦。
“好啦,我说就是,别催啦。”我挪了挪身体,稍稍离他远一点。“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这里的。只知道自己一醒来就在这个身体里面了。”爹爹的眉头又皱了一下,我猜的出他肯定是不相信我的话,唉别说他不信连我自己都不信,不行还要离他在远一点才行。
我慢慢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身走到刚才的石头边爬了上去坐下,两只轻轻的晃着。“别说你不信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来自一个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还有我已经22岁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里,只知道一睁开眼睛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爹爹缓缓的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看我苦笑着说道:“这或许真的天意。我信你。”
听爹爹这么说我一愣,不是吧这么简单就相信我。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他转身走到我旁边,一把把我抱在怀里,自己则坐在了石头上。
爹爹轻叹了一声低沉的说:“你刚出生的时候你娘亲的师傅就跟我们说过,你只是个躯壳,你的魂魄漂流在另外一个时空,一个和我们这里完完全全不相连的地方,除非是天缘巧合,你的魂魄才能回来,你才会变成正常的孩子。我开始还不相信,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神医,肯定能治得好你,可这一治就治了五年。这五年里我试过了所有的办法可是你就是一点起色也没有。不会哭,不会笑,就像个人偶。”爹爹的声音有点颤抖“可你刚才说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没想到那个老巫婆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说完便紧紧的把我搂在了怀里。
这下换我彻底傻眼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难道说我本就属于这个世界?可是我明明就在那边生活了22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紧紧把我抱在怀里的爹爹心暖暖的,不免心中一声轻叹,老天爷也太会作弄人了吧。
可能是爹爹把我抱的太紧了,让我微微有点喘不过去来,我在他怀里轻轻的挣扎着,爹爹微微松开我紧搂着我的手,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我。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抱的太紧了啦,我喘不过气来。”爹爹给了我一个明了的笑容,便把我放在他腿上坐下。用温柔的眼光注视着我:“兰儿,不管你从何处来,也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爹爹叫你记住一件事,从今天起,你是就是我齐鸿之的女儿齐霜兰,你和你娘是我今生最爱的人,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我的眼湿润了,心里满满的全是感动。泪水顺着眼角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把头紧紧的依偎在爹爹怀里,任泪水尽情的流淌。有个这样心疼我的爹爹,我是何其有幸啊。只是娘亲她,真的要离开我们了吗?
我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抬起脸看了看爹爹,他那英气的脸上有着丝丝的喜悦,可更多的却是悲伤。
“娘亲她真的要走了吗?”我的心揪的紧紧的。
“唉。”爹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悲切的说:“是啊,你娘亲要走了。”
“别叫她走啊,我看得出娘亲很爱你的,她肯定舍不得离开我们。”我急切的说。
爹爹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走又能怎样,难道要我把你送去当圣女,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你娘亲死?她走了也好,至少我知道她还活着。”
我静静的看着爹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心中一片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