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冷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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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间四年已过。
春日的百花怒放又凋零,夏日的荷凋谢了,秋日的枫红了又谢,而后凛冽的冬降临人间,皑皑白雪覆上了这宽广无垠的大地,也让云袖谷银装素裹,美的庄严而圣洁。
距和齐秦分别至今已将近四年了。。。。思念的思绪再度扬起。。。。
这四年来我的所有时间都拿来了学习师傅的医术、奇门遁甲,其中还要帮着师傅处理谷中锁事,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了这些事上,我的云袖阁常是烛光到天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四年来师傅对我慈爱如父严厉如师,让我在医术和奇门遁甲上不敢懈怠,除了刻苦还是刻苦直到师傅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这样的四年时光过得充实又枯燥其中的点点滴滴只有自己知了。
坐在房中看着窗外面的景色想着这四年来的时光想着齐秦。。。不觉幽幽叹息,只有一年了,我还没有跟师傅提起一年后要出谷的事。身上的毒也没有解开这四年来师傅只是让我夜夜泡药澡,泡得我现身上都带有了淡淡的药香味想来这辈子是很难退去了,不知是不是泡药澡的原因身上的毒香再也没有出现过。
扣扣,回过神听见敲门声“进来”看着门从外被打开吹进一阵冷风。“少谷主,谷主请您过去大堂。”护卫云心禀报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起身向卧室走去。“知道是什么事吗?”我随声问道边拿起挂床边的厚披风披上看了眼卷在床里在冬眠的小白它现已经是全身金色的了有剧毒。转出来正好听到云心说“好像是有人要判出谷。”闻言不觉停下看他“是谁?”“前一年进谷求医的柳娘。”柳娘吗,那是个会武的外柔内刚女子,一年前受了严重的内伤才来云袖谷求医的是师傅医治的她我在从旁协助着。
和云心来到大堂就看到一身狼狈嘴角还流着血的柳娘一脸不屈的跪在大堂之上,叫了声师傅后就坐在了师傅的下位。“柳娘,你可知擅自出谷是要受到怎样的惩罚的?”仲叔问,柳娘闻言一震随后咬牙道“知道,擅自出谷者最后会成为活死人。”“既然知道后果你明知谷中的规矩为何还要擅自闯出谷去?”仲叔厉问。“为能报家仇。我的夫婿在一年前因得罪一位当官的全家都被人所杀害唯有我因会武拼死逃出,受重伤的我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只能来云袖谷求医。”柳娘的眼里都是对家人惨死的痛和对仇人的滔天恨意“不杀狗官我的家人怎能瞑目,我又有何脸面独自苟活在这世上。。。。”柳娘说着伤痛的眼泪终是滑下。“可云袖谷终有云袖谷的规矩,你当初既然选着来了就已经是注定了。”仲叔眼里有对柳娘的同情可依然严谨持法。柳娘听了眼里的光慢慢绝望暗淡了“既然报仇无望,那我一人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说着就要咬舌自尽。我急的站起身刚要阻止,师傅已经出手点了柳娘的穴道阻止她自尽的行为让她昏睡了。心理松了一口气柳娘实在是太刚烈了,坐回原处等着师傅的最后处理。师傅看向我问道“陌儿,你来说说看,今儿这事要怎么处理才好呢?”听师傅这么一问心理燃起了些希望,本来违反谷规擅自出谷是要被变成活死人的,规矩就在那儿师傅却又问我怎么处理好,是不是有心放过柳娘呢?不管是与不是,我都要趁此机会改一改谷规。
“师傅,陌儿是有一些想法只是不知对与不对?”面向师傅说道,师傅和蔼道“陌儿,但说无妨。”“我想说的是修正一下云袖谷的规矩。云袖谷会立下这些规矩陌儿是明了其中原因的,只是陌儿认为此法不宜长久之用。先不说谷中总有人想要出去的为此不得不处置他们,我们本是行医救人是善事可到最后却逼得我们要成为侩子手可他们除了想出谷外并无做伤害谷中的事。这天下如此之大谁又愿因规矩而困守一方呢不说是为私而想出去就只为想出去看一看这人事陌儿想也是大有人在的。再来说对谷中长期的发展考虑也是不利的。这世上没有正真什么是可以长期隐世而隔绝就一直能安好生存下来的。云袖谷现能与外界隔绝而一直安好那是因为还没有人在奇门遁甲上超过师傅,可现没有不代表以后就没有,一代一代的延续、人才的辈出外界能改变很多更能进步很多。而云袖谷因与外界的隔绝不能吸收学习新的事物而只能停留在原地一成不变,到时一代传一代能学到的东西只会越来越来单一少有,人的思想也只会因没有外界的刺激经历的事太少而变得太过于纯真。到那时候的云袖谷是再也不能保有现有的安宁的,必会成为了正真的传说,而那时世上不会再有云袖谷的人。”说完看着师傅静静不语,我说这些有我的私心在里面但更多的是为云袖谷将来的安危,师傅不可能保云袖谷千年万年,先不说师傅年事已高哪怕师傅还能在活上几百年也是不能保证就不会有人超越他,最保险的就是让云袖谷的人自身强大起来而不是就指望师傅一人独撑大局。
在旁的仲叔和云心听了我的话都吃惊不已的看着我,过后低头深思。看他们这样的反映就知道他们已经在云袖谷待的太久了思想上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模式以为没人能闯进云袖谷以后也不会有人能闯进来。师傅半垂下眼帘左手在桌上轻轻敲着,一时大堂上寂静无声。半响,师傅抬起了头看向我微笑道“陌儿,这四年来你在医术、奇门遁甲上刻苦用心现虽不能说修为如何的高,可也是颇有造诣的,师傅感到很欣慰,只要你继续钻研下去日后修为必会在师傅之上的。”“是,师傅。徒儿会用心努力的。”师傅说的是我的学课问题我就自称是徒儿了,学课以外的时候师傅是不让我自称是徒儿的。“师傅对你最欣慰的还不是前两件事,而是你的为人处世,你的人品。善良而不愚善,忠贞而不愚忠,聪慧而不卖弄,生性随遇而安却也勇于挑战,坚毅不拔却又心软慈善,在小事上优柔寡断却在大事上从不含糊,小小年纪为人处事已极是圆滑却又不攻于心计。师傅能收你为徒是师傅这一生的幸事,老天终是给了师傅一个最好的交代。”
不知为何听了这些话,我却有了不好的预感。“云仲让人先带柳娘下去。在让所有人到大堂来,我有事要宣布。”师傅吩咐着,“是,谷主。”仲叔让人带柳娘下去再招府邸的所有人到大堂。
不一会儿大堂里就都站满了人,师傅站起来看了一圈大堂里所有的人后说“今天我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你们都是云袖谷选出来的武学尖子守卫着着云袖谷百年来的安危一代传一代今已是第三代未来你们还将传承下去,可我已是百来岁的老人了再有的时光已没有多少。陌儿没来前我一直在忧心我过身了之后谁来领导这云袖谷保卫云袖谷。可现在我终是能松口气了,陌儿这些年来所学所做的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四年来帮着我处理谷中事样样圆满,,最难能可贵的是陌儿的人品,他的好不用我说你们私下里这四年应该都是深有体会的。今天他还指出了云袖谷潜在的最大危机。。。。。。。我已经老了没有心力再去改变这些,云袖谷未来的希望我只能寄望在陌儿和你们身上了。”
听着师傅说到这里我在不明白师傅要说什么也明白了,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却被师傅更快的点了穴定在了原地口不能言,此时好恨自己不会武。眼睁睁的看师傅继续说下去“今天我要把我毕生的功力都传给紫陌,再把谷主之位传与他。以后就让他来领导这云袖谷。你们可愿意铺左终身效忠与他?”“属下等,愿誓死效忠少谷主。”大堂里站着的人都一起单膝跪下齐声道。
师傅慈爱的看着我“陌儿,师傅知道你一直不想做这谷主。师傅也是没办法才如此的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了,为云袖谷师傅只能委屈你了,不要怪师傅好吗?”眼神请求得看着师傅口不能言,我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落。师傅怜惜的搽去我脸颊上的泪“陌儿,师傅把毕生的百年功力传给你后你身上的毒就能解了就算不能全解了也是能起到完全压制的作用的。你就不用在担心要像师傅一样终身困守在这云袖谷不得出。”闻言带泪意的紫眸睁大而后明白了什么,这次师傅再也没能制住我汹涌的泪水,心实在是太痛太疼。。。。。。
师傅不顾我眼里的哀求把我放地上盘腿做好,让周围的人护卫。感觉背后热流的传来,我请求的看着大堂里的人希望他们能阻止师傅,可他们却一一红着眼眶避开了我痛楚的眸包括仲叔、云心,哀伤的闭上眼不在看任何人。。。。恍惚中,感觉到背后施力的手渐渐松开了,体内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正在慢慢流失丹田内却越来越热。。。。在昏过去的刹那,听到了从人惊慌的呼叫声“谷主。。。谷主。。”
云袖阁,房里点着灯。
床上躺着一个白皙如玉、温文、气质干净、清逸的约十七、八岁相貌俊秀的少年。可是他睡的并不安稳从他微微皱着的眉头就可以看出。房里还有一个人端坐在桌边一动不动似在守卫床上的少年。不一会儿床上的少年就似要醒了发出了细微的声音。桌边的人快速来到床边轻叫道“谷主,你醒了吗?”我缓缓睁开眼睛就听到四年来一直在伺候我的云心叫道,猛然想到师傅完全清醒了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云心,师傅呢,怎么样了?”说着就掀开被子要下床。“谷主,老谷主已经去了。”云心哽咽道,我猛然看向云心然后下床不着衣物的冲了出去了,云心在后面喊“谷主您的衣服。。。。”
外面还下着雪花,寒风刺骨,可我已无心管这些向师傅住的无心阁奔去。夜色中一个白色身影在雪地里快速奔跑后面的黑色长发在飘扬似雪中精灵。。。。。。
来到无心阁看到到处灯火通明挂满了白布,周围两边站满了穿白衣的护卫看到我来了单膝跪下叫道“谷主。”我没出声,云心追着我前后脚到了给我披上了厚厚的白色貂皮大衣后退跪下在一旁。看着大大的奠字迷蒙了我的双眼,慢慢走上前到棺木旁,看着里面安详的仿佛睡着的师傅,心痛的仿佛被撕裂,胸口传来闷痛,唇边溢出鲜血。。。。。
这一生我只求云淡风轻的过,却落得这样爱怨进退两难纠结不清的下场。。。。。师傅我该爱您?还是该怨您?您这四年来尽心教导我关爱我让我从心里敬您爱您,但这一切却也是您给我设下的局,疼我爱惜我是真,算计我却也不假,我该怨您吗?您最后舍弃了自己的生命为成全我更是成全了您自己,您已无心不愿在多活一天可您难道忘了陌儿还有心,会痛啊。。。。也许到如今这些对您都不重要了,就让陌儿再最后看您一眼,师傅。。。。
“盖棺。明天让云袖谷的人都来,送最后一程。”说完不看任何人,出无心阁。师傅您已离去而我却还要活下去,这一生为云袖谷而活,这是不是就是您要的呢,师傅,泪已干再也流不出,这雪夜里再也没有什么能温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