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莫名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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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林北涯并非急痛攻心才一病不起,而是中了毒,小云也呆住了,停了一下才又说,“大哥,要不我今晚去王府查探查探?”
“你在家守着吧,今晚我亲自去一趟。”
这晚夜半三更时分,纪远山果然独自潜入了六王府,他在王府里耗了一个多时辰,先是去看了看林北涯,知道林北涯仍未有好转,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后他几乎摸遍了王府里的每处地方,却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他甚至还分别抓了几名巡夜的护卫,通过摄心术询问凡尘是否回来,结果每个人都说“不曾”。
难道凡尘的确不在六王府?那也就是还在顾小虫手里,却不知顾小虫将他藏匿在何处?又打算如何行事?事到如今,也唯有从顾小虫身上找到线索了。
可是打探回来的消息,都说顾小虫近日根本没甚么举动,最多就是去泰兴楼喝茶吃点心。
“大哥,凡尘会不会已经被顾公子……”小云不禁有些担心。
纪远山摇摇头,“不会,他要是能自己动手就不用等到今日了,但……再拖下去的话,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
可怕什么,偏来什么。
“你说什么?林北涯要成亲,和凤蝶?”
昨日小云才刚刚带回凡尘的消息,今日又有人将这一“喜讯”告诉了他,纪远山有些坐不住了,来来回回在屋里走着。
纪远山早想到过林北涯会成亲,实际上他希望的正是如此,他精心安排让林北涯目睹之前那一幕,亲耳听到凡尘口口声声说“心甘情愿”和自己在一起,就是盼林北涯一朝心灰意冷,听从父母之命,老老实实娶妻生子,这样也就彻底断了凡尘之念。
可现在听到林北涯和凤蝶的喜讯,纪远山不但没觉得高兴,脸色反而越发阴沉,他扬声问道,“成亲的日子定了吗?”
“定了,就在明日。”
“明日?”纪远山反手一掌挥了过去,“明日他们就成亲,这么大的事情这会子才来告诉我,你们都是做什么用的!嗯!”
来人脸上挨了一掌,赶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主子,六王府说是为世子冲喜,又怕刺激到他,所以亲事一概从简,丝毫不让声张,听说是两日前才匆匆定下的,所以属下……”心里却暗想,又不是凡尘要成亲,谁知道你会这么激动?
纪远山真的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再找不到人,只怕凡尘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
打发走来人,纪远山踱到窗前,望着外面已然绽出一片新绿的树木花丛,独自呆立了很久。
“林北涯,如果他真的为你而死,我一定会杀了你为他陪葬!”
六王府一切准备停当,明日林北涯就要和凤蝶成亲了。
又是傍晚时分,凤蝶用毕晚饭,吩咐人,“取我的披风来。”
“明儿就是正日子了,姑娘还不早点儿歇着呢,这时候还要去哪儿?”蕊香不禁问道。
“我得去见一个人。你让轿子在后面的角门那里等我。”
“要不要我陪姑娘一起去。”蕊香道
“不必,你陪我到门口就好。”凤蝶换好衣服,将将暗红色羽缎披风的风帽戴上,又往下压了压,主仆二人走出了院子。
外面夜色渐浓。
仰头看去,这屋子唯一的一扇窗户距离地面大约有两丈多高,几乎挨着房顶,窗上只有几根铁栅栏,几颗星星在栅栏外眨着眼睛。
又是一天过去了。
凡尘躺在草垫上,心浮气躁,不知如何是好。从他醒来到现在,已经第三天了,仍然没有人来搭理他,包袱里的干粮早就没了,水还有一点,他只敢拿来润一润嘴唇而已。如果明天再没有人来,他是不是还得这样耗下去?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要干些什么?
爬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他又一次走上台阶,试着推了推那扇铁门,门外发出哗啦啦的锁链响,再无其他……咦,不对,外面好像有脚步声?
凡尘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一听,果然有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锁链轻响,有人在开门。来人刚刚推开门迈进一只脚,就被凡尘一把抓住拖了进来,左手已扣在了那人的咽喉上,那人则发出一声喊,“凡尘!”
是女人的声音。
凡尘愣了一下,再仔细看被他抓着的这人,不禁大吃一惊,“凤蝶?怎么是你?!”
来的人正是凤蝶。
“凡尘,三哥中了毒,只有你才能救他!”
凤蝶上来说的头一句话让凡尘更加惊异莫名,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林北涯看到他和纪远山在一起之后,大受刺激,以至于服毒自尽?!
“你说什么,五儿他中了毒?他中了什么毒?现在怎么样了?他……府里有王妃在,什么毒是解不了的?我……我又如何能救他?”凡尘磕磕巴巴,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凡尘,你听我慢慢说。”凤蝶告诉凡尘,林北涯中了一种非常少见的毒蛊,名为寒殇蛊,这种毒蛊传说只有‘纯阳之子’的心头血才能解,否则一月后必死无疑。而所谓的‘纯阳之子’,便是指在纯阳之年、月、日,而且是阳时出生的人。世间人有万千,但要找生辰这么巧的人物,还必须得是男子,也是极为不易,再加上解毒日期所限,所以这寒殇蛊说是无解也不为过。
身为“纯阳之子”,最大特征就是身体温度明显高于常人。
“你是说,我就是传说中的‘纯阳之子’?我的血能救五儿?”凡尘难以相信地看着凤蝶。
“是的。”
“好!那你现在马上带我去见他,我们这就动手救他!别说是我的血,我这条命给他都可以。”凡尘拉着凤蝶就往台阶上冲。
“等一等,我还没说完呢。”凤蝶用力挣开。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救人要紧!”
“哎呀,你现在这样过去也救不了他!不是你把血给了他他就能活转过来,是需要你的心头血来制成解药,才能解得了寒殇蛊。而且救了他,你恐怕就……活不了了!”
“我都说了,就算是用我的命换他的命也可以!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他?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凡尘低声吼道。
“怎么做……我现在还不知……还没办法告诉你,不过我可以……”
凤蝶吞吞吐吐的话让凡尘心里起了疑心,刚刚那种因为听说林北涯中了毒而急不可待的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一些,很多问题慢慢浮上心头。
“凤蝶,是你派人把我抓来的吗?如果是为了救五儿,你只需让人把我带回王府即可,又何必关我在这里?而且抓我过来的人好像不是王府的亲卫,你又是怎么找到那些人的?还有,五儿怎么会中了这么奇怪的毒,这解毒之法又是谁告诉你的?是王妃吗?她又怎么能肯定我就是‘纯阳之子’……”说到这里,凡尘心里又有了一个想法,难道这是夏侯薇设的局?假意让林北涯中毒,然后派人把他抓来,再编一个理由,让他主动寻死,这一来不仅永绝后患,还让林北涯说不出什么。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凡尘脸色渐渐沉下来,目光向铁门那里瞟了一眼,暗想要不要趁此机会逃脱。
不料此时凤蝶突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头抬起,粉面上已带了泪,“凡尘,事已至此,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三哥确实中了毒蛊,这毒是……舅父大人下的……”
“夏侯桐?!”凡尘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把将凤蝶从地上拉起来,“这更不可能!夏侯桐待五儿同亲生儿子一样,怎么可能下毒害他?而且夏侯桐死了一个月了,不可能!”
“寒殇蛊的毒性要等一月之后才发作,舅父大人这么做,是因为他要你死!”
“要我死?”
“对,他为什么要你死,这一点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这一下,凡尘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夏侯桐早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吗?他竟然没有明着对自己动手,却选择了这样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法子?竟然给视若亲子的林北涯下毒?他就那么肯定自己会不要性命去救那个傻瓜吗?
就在这一瞬间,凡尘想起了夏侯桐死之前揪着他的衣襟说的那句话——“虽然你杀了我,但你很快也会死,死得心甘情愿!”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夏侯桐这句话的意思!
原来夏侯桐不仅知晓了他的身份,还无比清晰地洞悉了他的内心。
为了那个傻瓜,他的确会死得“心甘情愿”。凡尘慢慢咀嚼着这个词,满嘴全是苦涩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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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点,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