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血腥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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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虫已走到柳河身边,笑道:“既有人指点柳兄弟来此,却怎的没有告知我们的价码?一万两已经是起价了,还要看所询的是何事。”说完,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柳河一番,脸上笑意更浓,“不过我们的价码虽然不低,却也不一定非要现银,可以赊账,八分的利,或者……后院有现成的生意场,有人愿意以身抵价也是可以的。”
柳河听了顾小虫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内中含义,不禁涨红了脸,他抬起头狠狠瞪了顾小虫一眼,粗声粗气地说道:“一万两便一万两,当老子没钱么!”他明明年纪不大,却从打进来就是一派故作老成的样子,这会儿还自称“老子”,不禁惹人发笑。
见倚月捧来笔墨纸砚置于桌案上,柳河低头略一思索,取过素笺,执笔在空白处刷刷刷写了起来。不一会儿写毕,顾小虫拿起来看了看,又问了些什么,然后着他画押按了手印。
“不知我要等上多久才知结果?”柳河问道。
顾小虫道:“估摸要一个月罢,但凡有了消息,我们会派人联络你,你只需**便可。”
柳河点点头,“好,我信你便是……苍流的顾老板总不能说话不算。”他将另外一页素笺折好收入怀中,说了声告辞便要离开,却又被顾小虫叫住,“柳兄弟,你忘了付定银……”
一句话将少年又弄了个大红脸,赶紧从怀里掏出银票,“哦,那个……对不住……要付多少?”
“先付一半,五千两。”
“这……”柳河大窘,“我身上只带了两千……”
顾小虫又笑了笑,“那就先付两千吧,余下的最后一并结清。”
一切处理妥当,看着柳河与孙鹏一起出了房间,顾小虫站在那里,摇头晃脑地赞了句,“好个俊俏的后生!”
“想不到顾大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倚月在旁吃吃笑道。
顾小虫挑眉,“怎么?你觉得还不够俊?”
“难道你没发现,那后生其实是个姑娘扮的么?”
这下顾小虫真的愣了,他想了又想,却还是摇摇头,“看来我的眼神果然越来越不济了,竟真的没看出!他言谈举止十分自然,不带丝毫阴柔造作之气,而且那五官样貌,放在男人身上很是俊俏,放在女人身上则嫌硬朗了些……”
“若我猜的不错,她要么是从小被人当男娃养的,要么就是混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只是要想瞒过我这双眼却不易。”倚月声音里透着自信满满。
顾小虫随手拿过刚才柳河写的东西,一边看一边颔首,“对,谁不知道我们月姑娘那双眼可直指人心,又是女人中的女人……唉,怎么又是查寻父母身世?莫非这年头为人父母的都是管生不管养么?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好了!”倚月劈手夺下顾小虫手里的素笺扔在一旁,嗔道,“顾大哥昔年惹下的风流债还少么,且不说那些俊俏小哥,就是妙龄少女也不在少数吧,指不定哪天就有抱着娃娃寻上门来的,这会子又在这里悲天悯人了!”
“哈哈!”顾小虫大笑起来,伸手在倚月粉面上掐了一下,“月儿莫非不甘心,也想替我生个胖娃娃?”
“呸!你这死人……”倚月啐了一口,身子却软软靠进顾小虫怀里,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声音也变得柔媚至极,“哥哥今晚不走了吧……”
顾小虫将人抱了个满怀,鼻端萦绕着甜腻腻的脂粉香,脑子里却出现了另外一张面孔,眉目英挺神情冷冽……
怀中美人樱/唇微启,吹气如兰,好像一朵邀人采撷的花。
顾小虫却轻轻推开了她,“月儿,我今晚还有事,明儿个再来陪你。”说完,不顾佳人神情幽怨地看着他,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已经过了三更天,就连那些灯红绿影的花楼也都安静地伫立在黑暗中,没了丝竹管乐的欢闹声息,一弯弦月如钩,冷冷挂在天际,深秋的夜晚果然寒意迫人。
顾小虫在夜色中立了片刻,沿着花石小径慢慢走去,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那外人不得入内的小院门口。他猜那个人这会儿肯定在这里,也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去打扰,可心里想着,脚下还是不听使唤地走了进去。
才进入密室第一道暗门,就听到里面有喊叫声隐约传来,再进入第二道、第三道暗门,少年凄厉的呼号已如在耳边一般清晰。
轻轻推开房门,隔着高大的檀木镂空雕花屏风看去,便是正中那张巨大的铜床,顶上的床架、前后床围并四个角的立柱都是黄铜铸就,不仅雕饰精美,还镶金嵌玉,此时此刻,一个少年赤身仰躺在床上,双手被床头柱子上的铜锁链紧紧扣住,面目却被身上的人挡着看不到……
纪远山身上只披了一件丝袍,正压在那少年身上疯狂动作着,旁边扔着一根小巧的皮鞭,少年被高高架起的双腿上可见一道道鲜艳的血痕,随着身体的晃动,他手腕上的锁链哗哗作响,口中不住地高声哭喊着。
身下的人叫得越惨,纪远山就越兴奋,此时他早已化身为野兽,毫无顾忌地在少年身上恣意驰骋,而他手上不知戴了什么,看似轻轻一动,便弄得少年身上鲜血直流,更大声地叫起来……
顾小虫知道,那是黄金甲套。
顾小虫还知道,墙边那一溜与人齐高的乌木柜子里藏着各种各样的工具,有的是纪远山悉心收集而来,有的根本就是他亲自打造出来的,每一种都能够让人疼痛难忍、全身鲜血淋漓却又不会伤及性命。而这些工具,顾小虫几乎每一样都亲身体验过,就连那张特制的巨大铜床,第一个躺在上面的人也是他!
纪远山深知人身体上哪些地方最容易引起痛感,他曾经一边在顾小虫身上疯狂动作,一边用锋利的甲套或划或刺,同时用他那极具魅惑的低沉声音说道:“小虫,你知道么,你每痛一下,下面就会不由自主地抽紧,那滋味实在是美妙得紧!”
如今,他大概已经忘记了他的滋味吧?是不是只因为他知道他对他动了心?他曾说动心是一件最为愚蠢的事,他远山公子从不需要别人为他动心,也从不会为谁而动心。可现在看来,这话的后半句是不是已经改变了?
顾小虫紧盯着大床上的纪远山,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薄薄的丝袍下面赤/裸而强劲的身躯、能看到他眼中沸腾的火焰、额头上酣畅淋漓的汗水,甚至听到他粗重的呼吸……
大概是被折磨了太久,床上的少年捱到后来,喊叫声渐渐变成了呻/吟,又像是呜咽,仔细一听,顾小虫发现床上的少年似乎并非是他以为的那个人!此时纪远山狂吼一声,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喘息甫定,纪远山对身下的人冷冷吐出两个字,“滚吧。”
这两个字一入耳,顾小虫更加坚信,此少年非彼少年!
转眼间纪远山又变回到冷漠强悍的“主子”,他解开缚住少年手腕的锁链,用简单的两个字就打发了这刚刚为他带来欢愉的“工具”。少年则头也不敢抬地退到床下,颤抖着身躯拾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在身上,很快消失在另一道窄门后。
屏风后的顾小虫牵动唇角,想笑又笑不出,是不是他还应该觉得庆幸,庆幸那个人一直不曾把这两个冷冰冰的字眼用在自己身上?就在这时,他听到那人说了句,“还不过来?”
以纪远山的修为,即使在刚才那种时刻,也不难发现屏风后面站了人,所以顾小虫并不吃惊,坦然走了过去。
那人半躺半靠在床上,身上的衣服穿和不穿几乎没两样,健硕的胸膛和修长的大/腿就那么赤/裸/裸摆在面前,弄得顾小虫不知自己的眼睛要往哪里看。
看着他窘涩的样子,纪远山反而“嗤”的一声笑起来:“活春宫都看了,这会子装什么正人君子!再说了,我身上哪个地方是你没看过的,嗯?”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激情过后的喑哑,调笑的口吻也是他好久不曾听到过的,莫名的,顾小虫只觉得身上忽然热了起来,好像心底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这感觉他刚才“偷看”的时候都不曾有!
他强自按捺住一颗怦怦乱跳的心,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小云不是已经替你把人带回来了么?你怎的还……”
“我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