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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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崇二年六月二十七阴
五条虫子我只找回两条,还是柳美人帮着一起找的。
柳美人怕虫子,我让他别找,天又热。他没听我的,非要帮着,我看他找的时候身上起了一层鸡皮。
这天也真怪,本来吧热的要死,过了一阵就吹凉风,还没等我舒服够就下起了大雨,还伴着闪电雷鸣。我就柳美人回屋里躲躲,他又没听我的,脾气犟得很。
那时候我就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对着他说,柳美人,我会对你——轰隆——一声雷鸣盖过了我的话,我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反正说完这句话我就抱紧了他,结果就是——阿嚏!结果就是我和他因为淋了雨都受了风寒,现在正捂在被子里冒汗。
林芳看我们都成这样也就没再为难我,只是从她的神情中看得出来她不开心。
那几条虫子很金贵吗?我问她。
她说,不贵重就是比较难找。
难道很危险?我想着它们的名字,难道那东西会吸人的骨髓?
林芳说那虫子之所以叫食骨虫是因为它们的花纹很像骷颅头。
那你养着它们干什么?
我养它们关你屁事!林芳大概是被我问烦了,背转过身,叹了口气后突然跟我说了那么一句话,你是他的徒弟,也许这是天意。
我一头雾水,真没听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崇二年六月三十小雨
当一个地方不再吸引,或是让人压抑,我想这就是该走的时候了。
离开药王谷的时候林芳给了我大大小小好几十种药,她要我带着,说我迟早会用得着。唐凌仪没跟我们一起走,我们走的时候他也没出来送我们一程。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又神经兮兮地把我拉到角落问我会不会对他负责,我还是同样的回答,结果又挨了他几记狠拳。
我问柳美人去哪儿,他说随我,我去哪儿他就去哪儿。我也不知该往何处,好吧,既然如此,就凭感觉,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大崇二年七月五日多云
接连几日来,柳美人都有收到飞鸽传信,我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总是摇头,然后把纸揉成一团丢在一边。我有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捡起地上的纸团看看究竟,只是他揉纸团明显用了真气,等我再展开纸条的时候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难辨。
直到昨天,他才吞吞吐吐地跟我说,小草,我收到家里的传信,爹说家里出了状况,要我,要我马山回去。
就这样,柳美人也和我分了手。现在,我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旅途。没有了他在我身边,我还真的有些不适应。他昨天才离开,我今天就开始想他了。其实我也挺想唐凌仪的,他说他要留在药王谷跟林芳学医,也不知道他学得好不好。
终于在傍晚时分,我找到了那么一间破庙。这里人烟稀少的,有间破庙能让我休息一晚我已经十分感激了。躺在破庙里,仰着头,通过破庙顶上的大洞我数着星星,数着数着我就想起了在花草山的日子。也是在夏天的夜里,我和师父躺在院子,吹着凉风,看着星星。师爹就给给我们切西瓜,我和师父就比谁把西瓜籽吐得远。其实黑灯下火的根本看不清西瓜籽吐到了哪里,师父老是赖皮说他吐得远,我不服气找师爹评理,师爹总是笑笑然后问师父要不要再来一块,我每次都气到不行。现在想想,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真是幸福,不知道师父和师爹在山上过得怎么样了。师爹肯定会想我的,至于师父嘛……我还是睡觉算了。
大崇二年七月六日晴
昨晚睡得不是很好,干草堆究竟比不上床来的舒服。
一大早我来到一个小县城,当场就想吐血。其实昨晚我只要再往前走个一里路就能有张舒服的大床。
找了个街边摊坐着,叫了一碗牛肉面,卷起袖子,呼啦呼啦地吸着面条。
呵呵,吃相真难看。我对面突然坐下一个人,一股的花香味。
要你管!我吼过去,嘴巴里还塞着面条。是你!太过激动,嘴里的一小节面条飞了出去正好落在对方脸上。
不好意思。我赶紧伸手去擦。
啪!李绵绵一脸嫌恶地掸掉我的手,伸进怀里拿出一块绣着花的丝帕,一看就是很值钱的那种,擦去脸上的面条,然后随手把丝帕丢了出去。
别丢!幸亏我反应快,一伸手就把丝帕接住。这么好的丝帕,丢了多可惜。我把丝帕递给他。
他说,脏了,不要。
你真不要啊?
不要。
那我要了。我把丝帕上粘着的面条一丢,再一折,然后放进怀里。心想着把丝帕洗干净了再买出去,兴许还能赚几个铜板。
真巧,在这儿还能遇见你。我又呼啦了一大筷子面条,这回是吞了才开口说话的。
我看不是巧合吧。李绵绵又拿出另一块丝帕,拾起桌上的茶盅擦擦,然后倒了一杯茶水捧起咪了一小口。我看着他手中的帕子,这块不怎么值钱,他要是丢了我可不会再捡。奇怪的是,他没丢,而是把帕子收进怀里。
真不识货。我摇摇头,捧起大腕喝了几口汤,真鲜,要是再撒几颗葱花就更香了。
别跟我装傻,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你是不是也是要去武林大会的?李绵绵凤眼一挑,我一阵鸡皮疙瘩,几日不见,他媚功见长不少。
武林大会……我顿悟,武林大会等于人多,人多也就意味着美人多,而且能有资格参加武林大会,那人必定是有些能耐的,越是有难度就越能激发人的征服欲——所以李绵绵才要去武林大会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路上有个伴也好照应。我不认识路,心想跟李绵绵走就方便多了,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他要是不答应我就找别人问路去,反正总会有办法的。我想去武林大会的目的与李绵绵截然不同,武林大会的故事我听师爹讲过不少,老早就想亲眼见识见识了。
好啊。李绵绵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