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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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两杯茅台下肚,酒劲噌的就上来了,吕郝的脸马上现红。
    吕郝有些微醉,扫了一眼全场,当中没醉的也就是朱余温和钱启明了。朱余温是真的酒量大,跟他吃过那么多次饭局,就没见他有过喝醉的时候。钱启明的酒量怎样吕郝不清楚,他每次都是负责开车送那一帮醉汉,所以也没真正敞开喝过,都只是意思意思呡几小口。
    吃过饭局,朱余温自己开车载了几个顺道的先回去,剩下的都由钱启明负责。
    吕郝的公寓在武昌区,是最远的一个,所以朱余温送到他家楼底时,车里也就剩他们俩了。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钱启明问,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又顺手去解吕郝的。
    吕郝喝了酒,又被车里的暖气吹得晕乎晕乎的直想睡,脑子反应没了平常的灵光,也听不清刚才钱启明说了些什么,等到他反应过来钱启明到底说了些什么后,钱启明早已靠近,一只手正在吕郝的腰侧摸索。
    钱启明靠得很近,应该说是太近,吕郝隔着酒气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安全带似乎很难解开,钱启明忙了很久也没好。吕郝身体僵直地靠在座椅上,这个姿势让他很不自在,只要他的身体稍微向前倾一下就能贴到钱启明。
    我自己来。吕郝伸手摸向安全带的搭扣,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钱启明的手,吕郝反射性的收手,但有觉得自己小题大做,自己又不是女人,就算是个女人,跟个男人拉拉手又算得了什么,况且刚刚还不是拉手,只是意外地触碰而已。
    这么想着,吕郝又再一次伸手过去,啪嗒一声,安全带很容易就解开了,吕郝心想钱启明刚才到底是真的解不开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吕郝推门下车,钱启明也跟着要推门下车,就在他推开车门一只脚还没着地,屁股也还没离开座位的时候,吕郝隔着车窗对他说,钱主任,不用送了。
    钱启明看着他,收回刚踏地的那只脚,慢悠悠道出一句,好。
    吕郝替他关上车门,目送他离开后转身上了楼。
    不知道是那两杯茅台太厉害还是吕郝的酒量实在太差,第二天吕郝破天荒的睡过了头,醒来时头还有些隐隐约约地疼。好在上午一二节没课,吕郝有时间来调整状态。
    过完早(武汉人管吃早饭叫过早)吕郝坐了公交去学校,到了教学楼上了五楼,才在走道里就听见从办公室里传出的高翔那高亢激昂的声音。
    高翔,浙江人,来汉已经有十余年,跟吕郝同岁,确切说来还比吕郝小几个月。高翔这人看上去瘦瘦小小,戴副眼镜显得特斯文,其实只要上过他的课,或者稍微跟他聊几句就不难发现,人的外表往往带有欺骗性,看一个人绝对不能只看外表,高翔就是典型。
    什么是典型?妈的是口头禅,一堂课下来至少能听到三四个妈的。第一堂课就教学生说骂人的话,还说那个F什么you的太俗,骂人也得文雅。心里边骂着韩国棒子,嘴边却一直挂着结婚度蜜月就去济州岛。说有钱人就爱显摆,要是给他个一两百万,他也要出去显摆显摆,就像浙江的那些民企老板,开个BMW,穿个大裤衩,肩上再扛两桶鱼,那就叫范儿,特牛X……等等等,直让学生汗颜,这就是中国的灵魂工程师啊。
    他跟吕郝是差不多时候进校的,只不过一个是商务组的,一个是翻译组的,办公室也不再同一层楼,同在一栋教学楼干了五六年,他们两个居然都不认识对方。直到一年半之前,高翔主动从人丁兴旺的翻译组调到了人烟稀少的商务组,办公室也由原来的六楼搬到了五楼,他俩这才认识。
    按理说,就算不在同一个组,不在同一个办公室,那院里开会时他俩总见过面吧,况且他俩又不是才干了一年两年,这都干了五六年了,那么大大小小的会,居然都可以把对方当空气漏掉,不得不说,他俩都挺厉害。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俩又个同样的毛病,就是不记人。
    高翔还好,他上的是大课,一个教室一两百号人,记不住那也正常,所以他这毛病没几个发现。可吕郝就不同了,他上的是小课,一个教室就坐二三十个,他这个毛病,只要当过他学生的人都知道,他点名时要不就是不看人直接点,要不就是眼睛看着某位学生嘴里却叫着另一个学生的名字。
    吕郝和高翔性格迥异,但有一点他俩很像,那就是他俩都自信到几乎自恋的地步,不同的是吕郝不承认,而高翔则大方的很,用他的话说,自恋又不犯法,那是他有自恋的本钱,你看过有哪个乞丐自恋么?没听说犀利哥有心理障碍啊?
    聊什么聊的那么开心啊?吕郝放下背包问道。吕郝喜欢用背包,也就是书包,他现在用的那个不知道是哪个年代买的,总之烂到可以直接进武汉市博物馆,估计还是个二级文物。
    吕郝,你来得正好,刚才高翔他……哈哈哈……他说……哈……王丽虹笑得话都说不完整,捂着肚子直摆手示意说不下去了。
    别人笑成那样吕郝不稀奇,她笑成那样吕郝可就稀奇了。王丽虹是吕郝认识的所有女教师中最温柔文静的一个,长得娇小秀气,说话也是柔声细气,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你到底说了什么好笑的?吕郝边把书从背包里拿出来边问高翔。
    高翔咳了声,收起嬉皮笑脸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摆出做学术报告的架势说道,据本人多年调查研究报告指出,武汉乃至整个湖北省地区,凡是动词兼可以以一个搞字解决,买件衣服可以说搞件衣服,倒杯茶可以说搞杯茶,递个东西可以说搞个东西——马上垮下肩膀,恢复吊儿郎当真身,神情飞舞的说道,上厕所可以说成搞大搞小。你们试想一下,如果施耐庵是武汉人的话,那么武松打虎就应该是这样——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搞起来,只一搞,武松却又搞在一边。原来那大虫搞人,只是一搞,一搞,一搞(原文: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武松却又闪在一边。原来那大虫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他边说还比划,整一个活宝!
    吕郝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表演完后,双手抱胸,架起个脚好不得意。
    吕郝笑着点点头,除了默认外他还能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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