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浮木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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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像樱桃一样。”晏序抽出间隙,唇瓣变得通红,何知眼睛微微眯着随着晏序唇瓣上下开合的动,他觉得晏序说的不对,明明他自己的才更像樱桃。
那么,他也会很喜欢吃樱桃,看起来就很甜,他什么也看不到了,眼前所有的视线范围都被晏序鲜红湿润的唇占据吸引,像是在引诱着自己咬上去。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还要亲,继续。”像是通知对方一样,急促地说完这句他就重新咬了上去,晏序很小气,他只给何知咬了一口就躲开了,只是捏着何知下巴的那只手并没有放开。
何知很乖地被他带离了一点,触感消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很不满意地要睁开眼,一睁眼就看见晏序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似乎在回想刚才接吻的感觉,何知不懂他为什么不直接继续那个吻,明明自己已经在他跟前了。
“小何老师,还想跟我接吻吗?诚实一点告诉我,好不好?”晏序坏心思地提问,循循善诱的语气让何知生出一种他们正在上课的错觉。
明明那么不讲道理,可说话的语气又温柔得要命,让何知根本就不想反驳,只想乖乖地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得到一个吻,或许不止一个,他想要很多。
何知认命地想,这个家伙就只是口头上叫自己老师罢了,一点也没有尊师重道的意思,他真的坏透了。
再看晏序,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仿佛刚才急不可耐吻上来的人不是他了。
可他一点气都生不出来,浑身都软绵绵的只想跟晏序继续鬼混在一起,于是他很配合很听话地回答:“想……”
“想做什么?说完整一点。”再次短暂又不肯轻易放过他地追问着,歪着头一副无害又单纯的模样,就像是老师跟学生说,解题步骤写完整一点,不然要扣分。
明明是适合耍流氓的时候,他又偏偏要做起正人君子来。
“想接吻,就现在。”何知妥协,顿了顿仿佛知道晏序接下来要问什么似的,继续补充道,“我想跟晏序接吻,他是我的男朋友。”
于是晏序只好咽下了那句原本已经准备好要问出口的,“想跟谁接吻。”心满意足地在何知嘴上啄了一下,他总是在这种时候展示出那些仅有的一点劣性,总想惹何知哭,再不厌其烦地哄着人家。
“好乖,那就继续。”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晏序终于不再克制着自己,他的亲吻和搂抱变得更为强势,何知被他扯到怀里,晏序直接坐到浴/缸旁边的瓷台上,引导着何知跨坐在自己身上,整个过程都很顺利,何知简直像是无师自通一般圈住了他的腰腹,同时他又觉得自己腰上覆上来的手像火烧一样热切,对方的体温几乎要将他融化一般,发出一声很低的喟叹。
“晏序……”大脑空白的时候何知变得只会喊这两个字,仿佛这两个字是他的解药,一声声不停歇地喊。
“我在,我在这里,何知……”晏序很及时地给予他回应,一手依旧箍着他的身体以防何知摔下去,另一只手开始往身后移动,撑着自己整个身体往后倒,何知似乎对他后撤的动作很不开心,随即就跟了上来。
一个近乎是躺着的姿势在瓷台上,另一个坐在他身上脸色红得发烫,看起来很不清醒的人像是抓着救生的浮木一样不肯放开另一个人。
“小何老师,喜不喜欢我?”晏序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气定神闲了,他整个人都被何知勾得不成样子,眉眼间的神态、每一寸皮肤都在说爱,明知道答案,可他还要确认。
“爱你……是爱你……”何知意识不清还是固执地纠正着坏心思的小朋友,他说他不是喜欢晏序,他爱他。
何知已经明白了,喜欢和爱不能划等号,他不甘心只喜欢晏序,他们明明相爱。
“我也是,我也很爱小何老师,一直都很爱你。”晏序弯起的眼睛和不加遮掩的笑意都在告诉何知,他们是彼此的爱人,有且仅有的、唯一的爱人。
于是何知发现自己变得贪心起来,他不满足于现在的亲吻,或许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带着些不可言喻的难耐把头埋在晏序的胸/膛,胳膊轻柔地绕过晏序的腰侧,他要去够对方的手,何知渴望与晏序十指相扣,即使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很想。
“牵手……晏序,我们牵手,好不好?”何知急促地发问,可这时他的手已经被晏序握在手心了。
对方牵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带着虔诚的爱和满心的欢喜。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可何知看了一眼就觉得晏序是在把自己的一颗心都完完整整地剖出来献祭给了两个人的爱情。
“好,我们牵手,不能再放开了。”,他又说,“任何时候,都别放开我,好不好?何知。”
其实他想说:何知,别再丢下我,即使我知道你不会,还是固执又顽劣地确认。
他错了,他的晏序一点也不小气,他最大方了。
少年向来大方说爱又慷慨追爱,他什么都给自己了,明明热气已经关掉了,可眼前的水汽却只增不减。
“好累,明明好累,还是想吻你。”何知看起来有些气馁地说道,他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怎么回事,我感觉我生病了,晏序。”
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知道晏序才是那个唯一的有效药剂,他要跟晏序待在一起才能存活。
没人能把他们分开。
“如果想跟你接吻就是生病的话,”晏序很认真地回答他那莫名其妙的话,他说,“那我也生病了,已经病入膏肓,何知,可不可以救救我。”
晏序又说,“求你。”
他在求自己,这让何知觉得他简直想把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送给晏序,只要他喜欢,就可以。
他们一同无可救药,唯有彼此才是最后的救赎,所以他求何知,求他救救自己,不要再让他一个人,他也很想跟何知待在一起,长长久久。
身上的人像是暂时解了渴般,手缩回来艰难地撑起还在失力的上半身,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摇摇欲坠的,但是他又无比清楚地知道晏序会接住他不会松手,这个认知让何知生出几分勇气。
“晏序。”
“在的,我在这里。”
“我觉得……”何知的脸比刚才还要红上许多,他的右手握起来,只吝啬地伸出食指在晏序的睡衣上来回晃着画圈,他想说些什么又怕太直白,因此在很谨慎地措辞着。
“嗯?”原本醉心于亲吻中的人罕见地有些没耐心,但晏序又从来不会催何知做什么,他只能轻轻地发出一个单音节的词来表示自己的疑惑和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的急促。
同时他的身体也往上够,只不过刚刚提上去一点就被身上的人按了回去,他看到何知似乎在咬着自己的下唇,莫名有些委屈地盯着自己看,好像他在欺负何知一样。
可他明明是舍不得的。
“何知,告诉我,怎么了。”晏序想让自己从那些情、欲的深海里挣扎出来,而事实证明这对他来说的确不怎么容易,他一度想在要溺毙其中。
“你的衣服……”何知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认命地继续着刚才因为过于羞涩而未能说完的话,接下来他仅仅用了三个字,就让晏序苦心孤诣拉回来的理智付诸东流。
因为晏序听见他说,“有点多。”
他说:晏序,我觉得你的衣服,有点多。
以至于大明星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个演唱会现场,身边放了一个音质很好的音响来回播放着这句话,每播放一遍,他的心就颤一下。
然而他的震惊和怔愣让何知以为他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有些气馁和不甘心地继续引火上身,他甚至是不知死活地说,“脱/掉,好不好。”
说完脸上的红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大面积的蔓延,从脸颊到耳朵尖再到脖子甚至是敞开的衣领处看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像火烧一样。这人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怎样的话,羞愤地埋首在晏序的身上,像一只惹了祸的小朋友紧张地等待着责罚和教训。
靠……
是此刻晏序心里唯一的一个字。
他承认他就是没出息,而且没出息透了,就因为何知的一句话,他真的快要死掉了,怎么办。
他这样的人向来是行动派,现在仍是,以至于何知察觉到自己的衣服扣子被他一个个解/开的时候,仍旧有些不真实,原本主动的人是他,现在发蒙的人也是他。
算了,管他那么多呢,反正跟他一起的是晏序,这再正常不过了,他们可是男朋友的关系,又不犯法。
何况,一开始还TM是他先开的口,这让何知觉得他简直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毕竟这绝对绝对不是以前的他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或许在遇上晏序的那一刻、爱上他的时候何知就注定了会和原本那个自己道别,他不再退缩怯懦,不再自以为是,他们在一次又一次对彼此释放爱意的瞬间迎来更为完整的自己。
紧张、期待、隐约的害怕,唯独没有抗拒和不情愿,他也变得贪心了。
只多不少,无可救药。
……
明年的生日也可以不要别的愿望了,中途晏序盯着天花板不合时宜地想,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甚至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所求,他也没有那么贪心。
可他又好像是这世上最贪心的人,譬如此刻,明明何知已经离他这么近了他还是忍不住地把人往下按……
不知道是第几次在何知亲过来的时候,晏序隐约觉得,这空气里一味蒸腾的水汽,在引他犯罪,不然他怎么还想要更多?
简直像个发疯的瘾/君/子/……
恍惚中他想起以前自己并不贪心,直到遇见何知,那些深埋心底的、称之为欲、望的东西就一直蠢蠢欲动。
仿若神明坠入俗世,晏序也同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凡夫俗子一样,变得贪心不足,然而这个结果,他甘之如饴。
于是他们在一片朦胧里说爱,在每个如约而至的明天里更加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