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烟火中接吻宴序永远偏心何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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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周述也没能说服何知跟自己合作,何知一个人出了公司,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会看到几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和自己的同伴说笑打闹越走越远。
他早已经过了那个年纪,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羡慕和神往。
曾几何时,他的身边也有一个这样穿着校服的少年,总是“何知”“何知”的叫,他总是不耐烦地纠正他:
“宴序,我比你大三岁好不好?没大没小的,来,叫一句哥哥来听听。”
宴序只当听不见他说话,转过身来双手放在背后和他面对面的走。
他在自己面前总是笑着的,好像有说不完的流水话,说话时也不往后看一双眸子里是盛不下的笑意和眷恋。
每当晏序做这个动作时,何知都会忍不住的想:这家伙不看路也不会摔倒的吗?
实际上,宴序如果真的受点伤,擦破点皮什么的第一个心疼的就是他。
何知就是一个矛盾体,他爱着宴序,却又亲手在他的心上划下一个又一个的划痕。
身边走过一个拿着挂坠的女孩子,她似乎很是珍惜手里的挂坠,走几步路就会低下头看一眼继而露出有些羞涩而甜蜜的笑。何知心下了然,心绪回到某一年冬天的夜晚:
宴序高三上学期过年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吃年夜饭,他们家的年味向来很淡,说是过年但其实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也没什么人可联系的,正觉得乏味,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忽然就亮了起来,只低头看了一眼发件人的名字便心虚的不行,即使身边没什么人他还是藏不住心事四下慌乱地张望着。
趁着妈妈在厨房忙着,何知像是做贼一样把手机攥在手心,跑进了房间又以最快的速度反锁了房门。那样子,的确称得上是鬼鬼祟祟。
“哥,新年快乐。”
宴序发来的,他并不经常叫自己哥哥,往常都是何知求他好久他才肯叫上一句。
此时一句简单的称谓就让何知觉得自己的心里快要开出一朵花来。
“新年快乐呀,男朋友~”何知笑意盈盈地看着手机上宴序的名字,心里一阵柔软,他的男朋友已经是个18岁的小大人了。
为什么是小大人呢?
大概是因为他是宴序,何知暗自许下心愿:
不要让他的男朋友很快就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大人,大人的世界多的是权衡利弊和放弃妥协,他舍不得让晏序也变成这样的人。
他想让宴序永远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做一个闪闪发光的男子汉,不必退让太多也不必彷徨迷茫。
宴序没有再发消息过来,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手里。何知有些失望,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迎来的第一个新年,他就跟自己说了一句话。
“切,不要再理你了,渣男。”
何知又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确认了没有消息过来,何知对着手机小声喊道,说完像是不解气一样又用手戳了好几下。
他把手机当成宴序了,谁让被爱着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的。
“何知在宴序这里永远有特权。”
毕竟这是宴序亲口说的,他也确实做到了。
何知关掉手机不再去看它,草草了事一般吃完饭以后就坐在沙发上无聊到不行,于是他拿出画具画了几笔,但还是兴致缺缺。
“怎么回事儿啊?”何知有些懊恼地将画笔随意地放在一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看起来气鼓鼓的。
“都怪宴序,画画都没心思了,就怪他!”
这人向来在自己男朋友这里不讲道理,也不用太讲道理。就像现在,即使宴序什么都没做他还是会找理由把责任都归咎到无辜的他的身上。
“不画了不画了,睡觉睡觉。”有些心烦意乱地收拾了东西,连洗漱的心情都没了,整个人直接陷进被窝里。
明明说了要睡觉,两只手还是不安分地扒拉着被子,悄没声手机又回到他手里,拿起来又放下,唉声叹气的也不知道在纠结个什么劲儿。
他睡不着宴序也别想睡个好觉,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恶毒的想法啊。
何知按了几下开机键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他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去找充电线,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开机。
如果开机之后他还是没能看到晏序发来的消息,那他就要开始闹了。
意料之中的,刚开机的那一秒手机就开始不停的响。
“哥,你睡着了吗?”最新的一条来自3分钟之前。
“哥,你家楼下好冷啊,我躲的可好了,不会被发现的。”来自1小时47分钟以前。
“哥,我到你家楼下了,没有人看到我,你别怕。”来自1小时21分钟以前。
何知的目光倏地一紧。
1小时……21分钟?他那时候就已经在楼下了?他又往上划了几下,最新的一条已经变成了5分钟之前了,那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在楼下?
没有走吗?
他不冷吗?
他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猛得收紧,一阵慌乱。
“何知,我来找你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被发现的,真的。”
“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那我出发了!”
直到他看到发出时间最早的那一条:“何知,我好想见你啊,我能不能悄悄去找你啊?”来自4小时之前。
4个小时了……何知再也顾不上其他,伸手抓起外套就要往下跑,来去匆忙间他只穿了拖鞋甚至着急到连一双袜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只要一想到整整四个多小时宴序都在楼下等着自己,他的心脏就不舒服,那种感觉他不知道要怎么描述,反正就是很不好,此时此刻他只想见到宴序,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去哪儿啊大晚上的?”
冲门而出的那一刻他听见妈妈在喊他,只是下一秒那声音就被他关在了房间里。
“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到底是在关门之前说出的,还是在那之后说出口的,这不重要。
他要快点见到宴序,这是何知心里唯一的想法。
他家住在四楼,平日里也没觉得这楼层有多高,明明就是走几步就到了的高度,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和一楼的距离显得这么远?
外套还拿在手里没来得及套上,何知微微喘着气,呼出的热气很快化成了白色的雾气,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四下寂静无声,他并没有见到宴序的影子。
只有路灯还在孤独地亮着,偶尔传来凛冽的风声。
路上也没什么人,只有他一个傻乎乎的穿着单薄的睡衣瑟瑟发抖。耳朵因为低温和冷风的缘故变得通红,何知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手指变得有些僵硬。
是回去了吗?何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心里涌上一阵落寞,不过几秒时间就变成了庆幸。
“算了,回去就回去吧,总比在这里吹冷风来得好。”他这样安慰自己。
或许比起见面他更希望宴序不要生病,他的晏序要平平安安,才会有以后的来日方长。于是没见到男朋友的人低着头往回走,迈着步子的背影也是蔫不拉几的。
好吧,他承认他还是很想见到晏序,他想和自己爱的人在新年的时候紧紧相拥,他们会有一个满怀爱意的拥抱和亲吻。
“哥?”
身后传来声音,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似的,尽力压着的声音,何知再熟悉不过了。
何知脚步一停。
事实证明,晏序在何知身边的时候,他的自我照顾能力就有了明显的退化。
他觉察到了,自己的心在晏序撞进他的目光里的时候,在他看到晏序仰起头看着自己露出熟悉的酒窝时彻底沦陷。
很快晏序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何知没有穿外套。
原本笑得开心的少年快步跑了上来,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不穿衣服?你不冷吗?”手上重量忽然消失,身上微微一沉,是晏序拿走了他的外套。
“来,伸手。”何知听话地伸出手,伸出手的瞬间他感受到了风的形状。
晏序又凑近了点,何知闻到了他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转过来。”何知乖乖转过身,他有一种想抱着晏序的冲动,好像他们之间就应该紧紧挨着彼此,不留一点空隙。
“手怎么这么冰啊?”
“因为没穿外套,因为急着见你,因为你在这里等了四个多小时了。”何知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又急又委屈。
与此同时他抱住了晏序,当他实打实地感受到晏序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这才觉得踏实。
“你傻不傻啊晏序?我手机关机了我没看到消息,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冷吗你?我要是没直接睡觉了怎么办?我要是不知道你在这里怎么办?你就一直在这里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生病啊?”
何知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宴序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平时接个吻都有些吃力的人怎么这时候肺活量就这么好?
直到抱着晏序何知的心才一点一点回到它该回去的位置,安心之后便是带着心疼的指责,他真的不懂怎么会有人大冷天的一直在这里等着一个不知道还会不会来的人。
“我就是想见你,你放心我真的藏得很好的,没人看见我的!”晏序声音有些急,极力想证明自己没做错事。
“我担心的是这个吗?”
何知被自己的男朋友奇怪的逻辑气到了,眼睛看起来都是红的,转身就在那人肩膀上咬了一口,隔着羽绒服自然也不会太痛。
“我想见你……”
越是在这种人声鼎沸,阖家团圆的时刻,他就越想见何知,他想和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远远相望一眼也是好的。
“笨蛋。”晏序不说话了,他不想说话,只想爱他。
两个人拥抱的那一刻,有人在放烟花。晏序偏了偏头有些不舍地松开何知,何知的目光被烟花吸引,一簇又一簇绽放的烟火映的他一双眸子温柔而清澈。
何知在看烟火,晏序在看何知,他们都看向了能让自己心生欢喜的人和事。
烟火比不上他的何知。
晏序吻住何知的那一刻,心生餍足。
何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胆热情,主动抱着晏序的腰将身体凑的更近,近到他们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只是这样的距离似乎对他来说还是不够亲密,还要更近一点才行,他大约是患上了类似于肌肤饥渴症一样的病,而晏序就是他的药。
“晏序,晏序,”何知的呼吸开始变乱变重,带着些引/诱和挑/逗,他偏着头吻上晏序露出的锁骨,轻轻一咬又立刻离开,再碰再离开。
动作逐渐由咬变成舔,再由舔/舐又换成亲吻,如羽毛一般轻柔,晏序觉得自己的锁骨和心一样有些发痒,他每吻一下就叫一声他的名字。
何知脑子里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短促至极:他想,他似乎对晏序上/瘾了。
何知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让晏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他在苦斗,想求何知先饶了他,话到嘴边又舍不得开口。
“再抱紧一点,别松手。”
何知的声音已然软得不成调了,但还不忘哄着自己的男朋友,手上力道加重,亲吻的力道却是轻柔的,他的舌/尖已经绕到了晏序的耳垂,稍稍分离了些,不过很快又凑了上去。
最后何知微微张开唇,将晏序耳垂最下面的部分含/在嘴里,又像是在标记着些什么,轻咬了一下。
“我的晏序,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何知又开始往他的怀里凑,身体若即若离,眼睛却一直看着他,湿漉漉的眸子勾得他一再沦陷。
“嗯,是你的。”声调喑哑而满足。
他的下巴压在何知的肩上,手臂猛然收紧,再也不想放开了。他彻底投降了,什么理智、什么绅士风度、什么分寸,这一切都在何知吻上他叫出自己名字,声音缱绻而绵长,一声又一声,一句又一句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他们在烟火绽放时拥抱,在一切归于平静时拥吻。
何知总能轻易拿捏自己,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笑都是他获胜的筹码。
毕竟晏序心里的天平从来都没有平衡过:天平永远倾向何知这边,晏序永远偏心何知。
……
何知站在十字路口,路灯的颜色换了又换,他开始想念晏序,想念他的管束,想念他的亲吻和拥抱,晏序的温柔和生气,愉悦和不快他都无比想念。
他不想晏序和别人拥抱,不可以和别人在清晨互道早安,不可以和别人相拥而眠,更不可以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接吻,甚至是那些更为亲密的事。
光是想一想晏序以后会和别人做这些,他就觉得窒息,他得承认,他嫉妒得快要疯掉了。
何知有些无措地蹲了下来,身边人来人往,人潮越是拥挤他就越是思念。他的情绪慢慢开始决堤,他这才发现:
他不想和别人分享晏序,自始至终都不愿意。
作者闲话:
脸红心跳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