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近在咫尺的远,万水千山的近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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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正常,两个人刚分开那会儿何知经常这样,有时候是在操场上看见几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打篮球他就会想起宴序,有时候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忽然耳边就能听到宴序叫他的声音。
    很多次何知都觉得是自己自作自受,明明以前活生生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不要,现在人离开了他又浑浑噩噩。
    简直是不疯魔不成活了。
    “何知啊,你活该,是你。。。。。。活该。”
    何知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自言自语,镜子里的脸还沾着水,他眨了眨眼睛,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往出跑。
    人总是贪心的,在没见到宴序之前,何知只是想着以后就算再也见不到他了也没关系。只要宴序能像他说的那样做一个酷酷的大人就好了。现在见到他了,他又想知道他的宴序过的到底好不好?
    他想和宴序说话,不想这次合作结束之后他又走了,他又见不到他了,又只能守着那些无聊的采访翻来覆去的看。
    可是他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样是得寸进尺,都是奢望,宴序已经在他这里受过一次伤害了,没有理由再守着他不走。
    或许这些年里他也遇到了别的人,什么人都好,反正不会有人像他那样丢下他就走了,就凭这一点,谁都比他好。
    宴序和他一墙之隔的距离,看着他哭看着他不清醒地责怪自己,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的人,走了之后杳无音讯让他失魂落魄了好久的人,现在又是这样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呢?
    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何知有这样的本事,让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刚进娱乐公司那会儿他每天都在练习室待上十几个小时,镜子也因为长时间的练习呼出的气变得模糊。宴序其实看不清镜子中自己的身影,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一遍又一遍的跳舞。
    跳到心率快得惊人,跳到他觉得心口生疼,可是他不能停下来。一旦他停下来那些痛苦的回忆就像是决堤的水疯了一样涌上来。时刻都在提醒着他:
    宴序,何知不要你了,你是个被抛弃的可怜鬼。
    有时候实在跳不动了就会犯困,经常在练习室的地上就睡着了,那时候公司对他完全就是放养的态度,一开始没人记得公司里有个叫“宴序”的练习生,但是每次月底考核他都是最优,慢慢地他才开始被注意到,开始有了舞台,慢慢地变得更多。
    他的经纪人并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怎么会这么拼,他见过很多努力的人,但是宴序这种完全就是拼命,他从来不给自己留后路。
    有一次他忍不住问宴序:“宴序,你是我祖宗成吗,要不要这么拼啊?你还年轻完全可以慢慢来的,给自己留口气吧,也留一条命吧。”
    宴序当时说了句话,他的经纪人再没能忘记的话:
    “就是要让自己活着,才不能停,停下来才会死。”
    他不能停,一停下来就会想起那个人,一想起他心就疼得要死,他是宴序的伤疤却也是他在无数个夜晚疗伤的解药。
    他们之间哪有什么不亏不欠?只有无尽的亏欠和纠缠。
    “何知……到底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我了……”
    宴序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何知坐在地上意识不清地睡着了他才敢悄悄进去,站在这人面前喃喃自语,他只是想要个答案而已,即使这中间隔了六年的时间,即使是何知连一个理由都没给他就不要他了,他也不想出言责怪他。
    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仅此而已。
    何知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又听见宴序叫他,这次的声音十分清晰,他确定这绝对不是什么狗屁幻觉,那人似乎离自己十分近。
    这样一想他脑子又清醒了几分,何知不敢睁眼怕自己一醒来宴序就走了,更怕一睁眼发现这真的只是一个不清不楚的梦境,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舍不得。
    他听见宴序问他为什么说不要自己就不要了,说走就走了。一连串的问题像是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他的心口处,他只觉得心脏的位置生疼。
    小何老师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只需要说几句话就可以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好想告诉宴序自己真的不是不要他了,他们分开的时候他不过才21岁,有太多的无能为力和求而不得,他那时候拼尽全力只想呆在宴序身边,仅此而已。
    “算了,和一个醉鬼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的宴序,他喜欢的宴序还是没有为难喝醉的何知,何知忽然想起宴序的一个退圈的站姐说的一句话:
    无论未来任何时候,无论我在哪里,我都喜欢你,衷心的祝愿,你这一生平安顺遂,无灾无难。
    那是宴序最难的时候,迎来铺天盖地的谣言和谩骂的时候,就这一句,何知记了好久。
    他知道宴序总是有这样的能力让很多人都喜欢他,在看到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在想:何知你自己看看,他多好啊,别人能做到的事,你怎么就是做不到?
    他不仅做不到保护他,他甚至还丢下他了。
    可是后来的宴序是怎么说的?
    他说:可是何知啊,我只爱你,除了你,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你看,我说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宴序,可宴序说这个世界上他只爱何知。
    我说何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何知非要回到宴序身边去。
    宴序担心他在地上坐得久了会着凉正打算把人搀回去,手刚伸出去就听见面前的人模模糊糊的说了句什么,他的手就停在半空中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不了了。
    他说:“宴序……我好想你。”
    他听错了吗?何知说自己很想他?怎么会?这人怎么会想他?
    宴序这才仔细地看了看何知,整整六年了,他却好像没什么明显的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尤其是眉眼之间那种熟悉的感觉。
    仿佛还是在从前,他还是学生,他们还是恋人。
    宴序忍不住叹了声,他们之间如今的距离极其尴尬。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是近在咫尺的远,也是万水千山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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