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怀霆笑着一个翻身把孟文筠压倒在身下，大长腿跪在他身体两侧，俯着身子，胸肌从半敞开的领口看过去比以往更加分明。全身的肌肉纵横喷张，细看带着血管爆筋的起伏。整个人宽肩阔背简直可以包裹住孟文筠。他伸手去挠孟文筠的痒痒肉，笑得像个大男孩。
    “哈哈哈哈哈，好痒，别，别挠了朗怀霆。”
    “没大没小，说怀霆哥哥我错了。”
    “……怀霆哥哥我错了。”孟文筠一脸不情愿。
    “你说什么？没听清！”
    “怀霆我错了！哥哥，好哥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朗怀霆眼眸中存着一汪深沉的大海，浓浓的笑意，看着身下挣扎地乱七八糟的孟文筠，仿佛要把他融化进眼底。
    孟文筠被他看得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尔雅的脸庞在灯光下，拂起别样的光泽。
    两颗跳动的心，仿佛彼此回到了少时温存的晚霞中。
    孟文筠虽然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但嘴上还是调侃着“咳……你这么盯着我，我可是会动歪心思的！”
    “什么歪心思？说来听听，犯人有申述的权利。”
    朗怀霆身下骑着孟文筠，呼吸急促，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笑意正浓。
    孟文筠突然眼神一闪，把头靠近他粗壮的手臂，猛得在上面用力咬一口。红润的牙齿印记，像一朵娇艳的海棠花，连同香气一起印染在他的胳膊上。
    “啊！……谋杀亲夫啊你，小心独守空房！”
    “口气不小，好心好意来看你的伤，早知道不管你了。”
    或许打闹的时候动作太大，孟文筠的睡衣被扯开几个扣子，灯光混合了白皙的皮肤和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淤青。但细看还是能隐约看到一些斑驳。
    朗怀霆灼热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住。等他定睛细看，突然神情骤变。他干刑侦多年，对伤痕极其敏感。
    孟文筠发现他眼神不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自己胸前的伤痕一览无余，他手忙脚乱地系上扣子。
    “你身上有伤？……怎么回事？”他瞪着一双黝黑的眸子问道。
    “没有……你看错了。”
    仓皇逃下床，他跑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的手不受控制得微微颤抖起来。
    朗怀霆神情凝重，追了过来。
    “文筠，你别怕，你开门让我看看，这是谁干的？”
    “孟文筠，你发生了什么，谁打的？这是袭警，你为什么不报案？……开门，你是要急死我吗？”
    敲门声在房间里回荡，孟文筠蜷缩在床上，倔强的不去理会，但眼泪却像是受了多年委屈，不受他控制的向外流。如同久未见过阳光的阴霾，倾泻着渴望着又害怕着。
    在他黑暗的沼泽里，他本该是一个死去已久的亡魂，早已经没有对生命的恐惧，亦或是对人生的妄想。残破的身躯，从来都越挫越勇，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哪怕被反复撕烂，也从不哭泣，从未低头。
    但是现在，门外朗怀霆焦急地呼唤，仿佛有魔法一样，唤醒他被黑暗吞噬的灵魄。
    这一夜孟文筠没开门，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朗怀霆。这是他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暗无天日的世界中扛过去，在这场博弈中，或许他会输，或许会彻底身败名裂，甚至会死……但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这样的他，又怎么能把朗怀霆拉进来呢。
    他也许会觉得我冷漠、无情、桀骜，无所谓，这有什么不好。我不需要有人和我生死与共，该死的肮脏，我一个人可以对付。
    孟文筠默默地呢喃，不去管眼角飚出的泪水，就像不理会朗怀霆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