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之卷 第三章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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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太后懿旨,赐婚于泪无梦,择日进宫,泪丞相接旨吧。”康总管尖利的音调惊醒了呆在一旁的泪劲。
“老臣接旨,谢主隆恩。”泪劲匍匐在地上,唯有双手伸出接过了圣旨,阴影下看不出他的表情。
无梦在帘纱后面看着自己的父亲僵硬的接过圣旨,讽刺的挑了下眉,拂袖而去,空气中还弥漫着她身上特有的迷迭香味,人却已跑向千里之外。
静谧的氛围下,隐颜慵懒的坐在躺椅上看着手中的札记,一抹阴影挡住了她的视线,转了个角度继续沉溺在书中的世界,丝毫不愿理会凡尘的烦乱。
“古语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这两种姐姐似乎都不需要。”一边说着一边抢过隐颜手中的书本扔向远处,眼中有着一种被忽视的怒气以及淡淡的妒忌。
[哎,那可是难得的孤本呢]眼看着手札被扔掉,隐颜并未阻止,仅是一个眼神小狐狸顷刻化身为超级大猎狗。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隐颜自然地将自己的柔荑放在其上,被人温柔的扶起,午后的阳光照射在两人的身上,宛如神祗。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看着纸上娟秀的字体,无梦的脸上闪过挣扎与一丝无力。
“太后赐婚。”这四个字从她的齿缝中逼出,无梦的手已被自己深深的抠破。
仅是一挑眉,隐颜平静的在白纸上写着,[自由,贞操,还有什么呢,这一身皮囊即是他给的,那也就还了他吧]搁笔,看着窗外被苍天大树遮盖住的天空,隐颜轻轻地抒出一口气,一口长久以来的郁结之气。
无梦看着兀自出神的隐颜,慢慢走出门去,在最后的一刹那转过头来叮咛,“三日后,我来接你。”
小狐狸嘴里衔着手札,慢悠悠的踱步回来,最后听到的就是这句,也顾不上口中还叼着东西,卯起劲来就朝无梦乱吠,小爪子时不时往她的身上招呼。泪无梦冷冷的邪眯了它一眼,径直而去。
连你也欺负主人,咬死你,咬死你。
直到小耳朵又被隐颜拽住,才耷拉下来,顿时气势全无,而是一个劲的往隐颜的怀里钻,舔着她脸上咸咸的液体,小狐狸也萎靡下来。
[火球放心,主人不会丢下你的]
[嗷嗷嗷……火球是为主人不值得,坏人,大家都是坏人,嗷嗷………………]小脑袋使劲蹭着隐颜的胸口,换来两个毛栗子,立马两泡眼泪浮现,委屈的看着隐颜。
[好了乖,我没事,小色鬼…………]伸手刮了一下小狐狸圆嘟嘟的鼻子,隐颜把它放了下来。
[哼……]甩了一下头,小狐狸跑远了。
抬头看了一眼远方,隐颜起身开始收拾屋子,环顾熟悉的四周,作着最后的告别。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看着住了十八年的小屋,看着周围没有丝毫活物的沼泽,隐颜的脸上闪过一抹凄然,手一松,一切付之一炬,红,满室的红,火光冲天而上,却还是冲不到那参天大树遮蔽的琼宇,所有的努力只是惘然。转身离开,任凭背后燃烧的炽烈,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吧,这样也好。
三天,她不需要,心死只是一瞬。
看着杯中晶莹剔透的液体,寂蜃渊笑得张狂,“我的小无梦,从后天开始,我要让你仆伏在我的脚下,求我的宠幸,哈哈…………。”
“陛下因何事如此高兴?”碧空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枭然看着眼前大笑着的男人好奇发问。
“后天就是朕和无梦的婚礼,你说朕不该高兴么?”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残忍的笑容在他的脸上划过。
“微臣在此先恭喜陛下了,不过请陛下听臣一席话,泪无梦并非池中物,她的翅膀太硬,折翅这种事情还是三思而行。”
“任她再掘,也不过是个女人,怎么,你想为她求情。”低沉的声音却说不出的邪佞。
“微臣不敢。”枭然双手合拢向上位者伏了伏。
“这世上恐怕已经没有你枭然胆怯的东西了吧。”
“呵……还是有那么一样的。”那一瞬枭然想起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蒙面少女,脸上不禁微微泛红。
“哼……。”皇帝别扭的侧过头,想来是被枭然难得一见的样子雷到了。
“太后驾到。”小秦子特有的沙哑嗓音在门外响起。
“哟,您亲娘都来了,那微臣就不打扰了。”枭然调侃了一句随后告退,行至门口正好碰到太后的御驾,急急行礼。
“太后吉祥。”
“起磕吧,聂爱卿。”太后亲自上前将其扶起,“对了,这是哀家特意让御医准备的千年人参,你拿回去吧。”
“微臣身体并无不是,太后费心了。”枭然有礼的推拒着太后的厚礼,如非必要他并不想和太后走的过近。
“刚刚你府上差人来报,聂小公子在家忽然昏迷,这人参就当哀家赐给小公子的吧。”一盒人参递到面前。
太后的话让枭然脸色惨白,急忙起身,不及告辞,人已奔向远处,只剩一盒人参尴尬的停在他刚才站立的前方。太后的脸色微变,下一刻又恢复了平静。
“这聂枭然实在太不识抬举,太…………。”康公公的话被太后打断。
烟雾弥漫在屋中,药味充斥着整个空间,让进门的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苦,真苦。
“娘的心肝宝贝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啊,让为娘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哇哇哇………………。”
聂枭然刚一进门就被这惊天动地的哭声镇住,随后慢条斯理的推门。
“娘,我说你也换点词吧,总这么几句毫无新意,儿子的耳朵都要长茧了。”
“你个不孝子,云殇都要翘辫子了,你还去皇宫找那个残暴鬼。”聂夫人一边装模作样的擦拭着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不忘数落儿子。
“得,我的好娘亲,您是嫌您老的命长,还是认为儿子已经活够本儿,急着送儿上路呢,这么说皇帝,小心您老早晚脑袋搬家,还搭上我和云弟。”枭然挑了挑眉,痞痞的调侃着自己的娘亲。
下一瞬刚还眉飞色舞的某人,开始哀哀惨叫,没别的事,耳朵被某位自认青春貌美的夫人拧住了,还不忘转了个圈。
“娘,我的好娘亲,轻点儿,耳朵掉了,哎呦,您儿子还指望靠这张英俊的脸蛋为您找一好媳妇呢。”
“哼,臭小子,敢说老娘老。”
“您不也自称老娘么。”枭然弱弱的狡辩着。
“我是你娘,我说就行,你说就是找死。”手上又是一使劲。
“哎呦………………。”枭然倒在她的身上装死。
“呵……。”一声低笑,让母子两人立马化为一阵风,咻一下就来到了床前。
“云儿,以后可不要再这么吓为兄\娘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对床上人叮咛。
“你干嘛学我说话。”
“哎呦…………。”抚着头上的新伤,枭然识趣的离他娘远了点,母老虎,淡淡的腹诽,却不敢在面上表现。
“娘,大哥,让你们担心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的声音从床上飘来,如果说枭然是白杨,那云殇就是弱柳,仿佛从侍女图上走下来的五官,他长的很美,却没有丝毫的女气,只是身上那股柔弱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
“说什么傻话呢,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说完,上前替他掖好被角,很自然的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枭然起身离开,聂夫人紧随其后。
乌黑的眸子一直盯着某人的背影,一瞬不瞬,直至累及睡去。
“不能再拖了。”
“我会想办法的。”疲惫的语气,枭然的眼中却闪着坚定。
另一果,寂蜃渊看着面前对的女人,并未上前行礼,他是皇帝,管他是谁,太后,哼,那是什么东西。
看着面前的儿子,太后的眼中是浓浓的悲哀,身为一个母亲,被自己的亲子疏离,那是怎样的难堪。但她不是一般人,她是个母亲,但更是国母。
“皇儿可知哀家今日为何而来?”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又低下头做沉思状,徒留太后刚才的话语在空气中飘荡。
“皇帝,不要太放肆,哀家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被人忽视的尴尬化为了怒气,太后色厉内荏的呵斥。
“儿臣怎么敢,儿臣只是在想刚才太后的问题罢了。”寂蜃渊嘴一抿,开口讽刺道。
“罢了,哀家……”,叹了口气,太后抬了抬手让康公公接她的话。
“皇上,太后只是将历代皇后的信物拿与皇上。”康公公跪下将一个翡翠盒子呈上。
寂蜃渊随手接过,也没打开就往边上一放。
“太后无事就摆架吧,朕累了。”淡淡的下着逐客令,皇帝侧过头假寐。
“皇儿多保重身体。”太后说着体恤的话,却没看见寂蜃渊嘴角的那一抹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