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篇 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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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能伤人的,是情;世界上最能动人的,是情。当,心背叛了曾经的诺言,那么,所有的一切,也就只是虚无的奢梦了。世间万物,皆逃不过情之一字。情,是醉人的,亦是伤人的;情,惹落了九天谪仙,惹动了竹林佛偈。
清月看着眼前越来越靠近的那团黑暗的深渊,没有任何的戒心,没有任何的胆怯,尽管它是如此的黑暗,如此的深不可测。渐渐地,周围泛起了淡淡的光。并不强烈,却很温暖。为什么会这么温暖?明明是一片黑暗的深渊,却在这里感受到了温暖,不是很奇怪么?伸出双手,你是想要让我接住你么?宇文看着清月的举动,为什么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清月没有去看宇文,只是将那团东西稳稳地接住。手中的光芒渐盛,将双手淹没在其中,暖暖的。宇文看着这一切,颓然的放下了戒备,看着清月,面无表情。清月待那光芒过后,双眼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粉红的朱唇轻轻地张了张,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泪,潸然而下,滑过嘴角,苦涩难言。泪水滴落在地,打碎了早已死寂的心湖,原以为波澜不惊的心,悄悄地跳动,换来一池的殇泪,悄无声息。双手紧紧地捧着怀里的东西,低头落泪。宇文看着清月,心口不自觉的抽痛起来,是为什么呢,是眼前的……清月没有将怀里的东西拿给宇文看。因为,没有必要,也不希望。转过身来径直走开。却没注意到宇文琼云那震惊的俊脸。
那是,一面镜子。雕琢精致华美,白玉雕的流云镜框,那一卷一舒的流云仙舞,仿似随时将要幻化清明一般,虚无飘渺,如梦似幻。镜面是一面水银镜,清亮洁净,不染纤尘,宛如月下仙湖,又如那被洗净的夜空般。镜台是流云衬底,静托这一轮弯月,华美却不显俗气,整面镜子的感觉,说真的,就是安静,祥和,还有…神秘。
那并非凡尘之物,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熟悉呢?这样的出尘之物,怕是只有神界的月宫神殿才有的吧?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熟悉?宇文的被那镜子搅乱了心湖,不复平静。因而,也没有丝毫察觉到在自己身后的那抹身影。
镜女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泪水悄悄地滑落。右手颤抖着附上胸口,感觉着那仿佛即将跳出喉咙的心。那里承载着太多东西,太多太多。一切都让镜女反应不过来,泪水盈满了墨绿色双眸,浸湿了胸前的衣襟。是发自灵魂的狂喜,是震人心魂的悸动;是千年等待的委屈,是出乎意料的震惊……总之,太多太多。身形不稳的扶着身旁的玉柱,强行撑着早已不堪重负的身躯,自己千年来的期许终于等到了尽头,颤抖着身躯,望着远方的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轻声的抽噎着……月神殿下……
清月一路无言。抱着镜子,默默地走着,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漫步前行。忘记了初衷,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月白色的身影在那可色的那夜里孤苦前行。玉镜,幽幽地泛着光,暖暖的,没有了雷厉风行袭击,乖巧如寻找到着主人宠物一般,静静地躺在请月的怀里。看着清月渐行渐远的身影,那样孤单,那样枯寂,如履薄冰,仿佛绽放在暗夜苍穹之中的千年苦莲,晚风摇曳,没有人怜惜,濒临凋零的灵魂令自己心疼。
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他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紧那一抹孤寂的灵魂。摇摇欲坠的心,还能支持多久,不知道。泪眼婆娑,没有了平日里的淡漠,有的只有迷茫不前的视线。“清月……”低沉的男音喑哑苦涩。原本迷离的双眸木然的睁大,原来不是,原来什么都不是……退离开那温热的怀抱,“…你,不是…”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灵魂里只剩下一个在呐喊着,不是他,不是他……
是啊!怎么可能是,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在说谁,然而,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他。从来就没有过,又谈何来的不是呢?不理会他的表情,默默地低下头来,看着手中的镜子,还记得,是叫“月华仙镜么……”。原来只有你还是,就只有你了……这一次,没有人再来打扰,没有人。满布苍穹的浓云迷雾,悄然退散。清辉倾洒,从那被冰凌刺破的琉璃瓦落下几道冷光斜晖。一样的景象,一样的人,一样的物,难道还要一样的宿命么?……殿下……手心紧紧地被指甲刺破,泛起丝丝血丝,却仍旧抵不过心里的伤痛。
宇文已经懵了,什么都弄不清。为什么突然间转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预兆的,急转的突发让人措不及手。“清……”还没说完的话,便被耳边呼啸而来的冰刃生生打断。没有多想,灵巧的跳开这突然间的攻势。抬头望去,只见一衣着华丽的女子立于长廊之上。“是你!!”宇文虽然离那女子有些距离,但仍然知晓她是谁--镜女。该死的,终于出现了。
没有再言语,拔剑对着镜女的位置就是一砍。汹涌的剑气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寒光直直的向镜女刺去,剑气划破原本沉寂的空气,道道寒光凌厉致命。镜女眯起那原本还盈满泪水的双眸,墨绿色的瞳孔里爆射出狠虐的凶光,已不复方才的柔情水目。嘴角轻启,默念咒语。原本还安安静静的躺在清月怀里的玉镜在剧烈的颤动着。清月收起那莫名流下的眼泪和无端浮现的伤感,诧异的看着镜子。镜子“嗖”的一声,窜入空中。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夜空,此时却显得异常的躁动不安。死静的落樱翠竹在那幽暗的夜幕下轻轻地舞动,却仿佛是在按捺着什么一般,看似平静却暗里浮现出明显的躁动。
一道道亮紫色的光,像在夜空中舞动着的羽衣一般,轻轻地,缓缓地,却又仿佛在下一刻变得像野兽一般狠虐凌厉致命。果然,宇文只见原本看似软弱无骨,如飘风柳絮一般的光瞬间便化成狠辣凌厉的鞭子,狠狠地抽向自己。呼啸而过的光鞭在耳旁发出“啪啪”的声音。那些被躲过的光鞭,狠狠地抽在玉柱上,玉柱“啪”的一声便全数崩塌粉碎。坚硬的玉柱便以如此,如若是抽在血肉之躯上,怕是早已灰飞粉碎,连一点渣灰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