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所事堪惆怅,莫向横塘问旧游 无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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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个我初三时候很喜欢的女生。
“XXX,你坐那里。”班主任发话了。
他最后一次凝望着那个座位。连最后一点她的痕迹,都得消失了……顷刻,那些如潮似水的回忆涌上心头,如同电影镜头般地在脑海中播放,让他失了神。
温柔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校园。
“听说了吗?今天有新同学转学到我们班。”
“真的!男的……还是女的?”
“不知道诶。”
他没把女生的对话放在心上。大概又是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转学的,没有什么特别,他想。
第一节课,班主任提前来到了教室,身后跟着一个穿校服的瘦小女生。
不算洁白的肤色,端正清秀的五官,长长的斜刘海,一副黑框眼镜。说实话,女生算不上漂亮,然而她始终面带微笑,似乎有种温暖人心的亲切感穿透胸膛。
“这是我们新来的同学,从今天起借读在我们班级。”班主任望向女生,说:“你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叫卢一弯。”女生的声音意外地响亮,与她那娇小的身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全班渐渐骚动了起来,议论声此起彼伏。
好奇怪的名字,他也这么想。
“你坐这里吧。”老师指着第二排空余的座位,在他斜角的方向,示意她坐下。
他望她的背影。她的头发柔软而又顺长,略微有些弯曲,辫子上绑了个硕大的蓝色蝴蝶结,由一大一小的两个蝴蝶结相叠而成,周围还镶着蕾丝边。
第一节课平凡地过去了,他好几次向新同学瞄去,看见她似懂非懂地听老师的讲课,手里的笔记录个不停。课后,她掩卷沉思,大概是被讲课的内容困扰到了。
第二节课,老师主动问她:“卢一弯,你们的教材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吧。”她抬起下巴,清澈的眸子对着老师,用力地点了点头。“对的。”她的声音仍是那么洪亮,具有穿透力,让人有精神一振之感。
他用惊讶的眼神注视她。她太不可思议了!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初来乍到的陌生感,连丁点的羞涩感都没有。他想到不少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时羞怯的模样,声音微弱的,颤颤的,更不敢直面老师的目光。连他自己,也不敢说,能够大大方方,自然地与老师对话。可她却是如此大胆,不,应该说是充满自信。
“那你没有书是肯定不行的,呆会儿去教务室拿吧,不过有些书,你得到书店里去买。”老师补充道。“哦,那教务室在哪里?”她问得十分直白,毫不犹豫。“在教学楼的两楼的东侧。”老师也爽快地回答了。
课间,同学们纷纷拥过来和她交流。
她来自慈溪。来到上海是为了考取上海的高中,上上海的大学,将来找份上海的工作,还有,找一个上海的老公。他在女生们与她的谈话中习得了许多关于她的信息。他觉得,她是个奇特的女生,初来乍到就给人以一鸣惊人的感觉。无论是她的言行,还是她的直截了当的理想,都让他有独特的好感。在他心目中,她仿佛就是一颗渺小的核子,却在这娇小的身躯中蕴藏了惊人的力量,他不清楚,这颗核子是否会改变世界。
几份练习下来,她原先的教材与我们的不同所造成的后果明显反映了出来。她的成绩远远地落后于其他同学们。
然而,她从不因自己的成绩而失落过。上课时,她始终是那么聚精会神地听讲,别无二心。做练习时,虽然她的速度很慢,通常别人比她早很久就完成了,她坚持着自己把题目解决,而不依赖别人。
即便是一张简单的试卷,即便她错了许多题目,她总是不厌其烦地向前后座的同学寻求解答,对每一道题目都一丝不苟。渐渐地,她的成绩有了起色。毫无疑问,她的进步是巨大的。他觉得这一切跨越式的进步都来源于她辛勤的汗水,因为他相信她每天都比其他人多付出了几倍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