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惊鸿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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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间,京都建安满城风雨。
邱氏一门,全家离奇被屠,只幸存了刚中进士的小儿子,他虽经历了惨案,可却生生的忘记了谁是凶手,现寄宿在建安成明和观。
一周后,明和观内。
无辙子一身白衣道袍,在花园中饮茶自弈,旁边面团般的松篁拿着个扫帚打扫院子。
“师父,那个人要在观里头多久啊?”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嘛?”
无辙子眼都没抬,伸手下了一步棋,松篁看看他闷闷的扁起嘴巴。
“师父不是说在城里住身边不能跟着外人么,说跟了外人会失了身份。”
“我是说过。”
“那他算是什么,不都还是外人。”
“他的去留由他自己决定。”
“算了,反正他还躺在床上。”
松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他好像模糊的记得,自己和师父有什么约定,又好像是师父有什么事情只能让他们两个人知道。松篁鼓起腮帮子拄着扫帚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了,既然师父把他留下,那肯定是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小松篁索性不想了,小胖手握起扫帚开始扫地,扫帚和地面之间响起‘唰唰’声。
一局终了,无辙子抬头望了望天空,修长的脖颈想个天鹅一样,透出高洁的光芒。
“篁儿,已经午时了,去拿粥喂邱公子吃。”
“是,师父。”
他已经来观中数日了,虽然吃了那两颗蜈蚣眼,可始终只有一口气弥留,昏昏沉沉,毫无起色。无辙子早起做了功课,算出今日会有宫里人到观中恩赐他一官职,可是他这样的身体状况,恐怕……
“师父师父,他醒了,他醒了!”
无辙子正想着,松篁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嘴里头还叫嚷着。他看了一眼松篁,小娃儿立即乖乖的停嘴,老实的跑到无辙子身边一站,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他看着松篁装可怜的样,无辙子是又恨又爱,一手掐上面团一样的脸蛋,揉出了各种形状他才满意的放手,大步流星的走去了邱落风房内,只留下松篁一个人两只大眼睛泪汪汪的蹲在地上画圈圈。
“这,这是哪里?”
眼前一片模糊,干涩的眼睛像砂纸打磨一般的疼痛。这,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他的头回这么疼,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空……
“你醒了?你在明和观。”
是谁在和他说话,声音轻柔的像一阵风,听起来好温柔,好舒服,好想再多听几句。
“好渴,我要水,我要喝水。”
邱落风干裂的嘴唇和快要冒烟的喉咙,以疼痛跟他叫嚣,身体沉的抬不起来,他真的好渴。一缕甘泉自他的嘴边流入他早已撑到极限的喉咙,他从未知道过,原来水是这样的好喝,还能喝到水,真好!
滋润过口舌,他的眼睛也终于能张开。他看到的是一只在白色长袖里的手,如柳枝拂面,柔弱无骨。
又闻到一缕檀香,参杂着一些阳光的味道。目光渐渐上移,他想知道,是怎样的人儿,声音会那样的温柔好听。突然,邱落风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人青丝如墨,清亮亮的眸子,好像会说话似的,薄唇绯红一点点,映着粉白的肤色;眉毛黛而不浓,鼻子高而不寡,五官相得益彰,加上一袭白衣,简直是绝代佳人,云中仙子!
“难道我……已迈入了天堂?”
一语毕,眼中的人儿,轻笑起来。
“她说你是个痴儿,没想到真不是假话。”
说话间无辙子喉头微动,邱落风无意间盯去,顿时神色颓唐,大失所望!
什么,原来是个男的,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分明是在嘲笑自己!他想着索性便把眼睛闭了起来,半句话语都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