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中香烟弥漫，飘荡着睡莲的清香。
    阵阵的睡莲花香，过了许久也不曾淡过。倒不像是香炉散出的香味，而像是一个人的体香。
    小木屋内的一个雪白屏风后，一个雪白如雪的身影。
    那屏风，没有点缀，雪白的似那身影一般。
    “主人，好了吗？”繁星端着端盘在屏风后等待着。
    里面没有回话，屏风却被淡月拉开，背后有一个人坐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整理一头青丝。
    “主人，这是孤星刚做好的点心。”
    “你们吃吧。”
    “……”
    辉夜理了理头发，侧过身看着繁星：“有什么问题？”
    繁星咬了咬唇。
    “没什么。”
    “繁星，你知道的，”辉夜站起来，把胸前的长发拂到背后，牵动了唇角，却没有发出笑的声音，“我最讨厌的是什么。”
    繁星猛地抬头，竟又一次忘记了呼吸。
    服侍辉夜以多年，却没有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没有惊艳的感觉的。
    她赶忙低下头。
    “繁星只是有点奇怪，那个黑衣人可能会知道一些事情的，为什么问也不问就杀了他。”
    辉夜冷哼一声。
    “看那种三脚猫功夫，你以为可以从那里问来多大的秘密？”辉夜撩了撩长发，复又说道，“想要知道一些事情，还是自己去弄清楚比较好。不要把希望建立在别人身上。希望越大，绝望越深……”
    希望越大，绝望越深。
    繁星偷偷抬起头望着沬己。
    那侧脸毫无波澜，就像是一个没有心的木偶。却让人无法相信有人可以这么巧夺天工地制作出这么天资绝色的脸。
    七年前，十五岁的自己被领到还是孩子的辉夜面前。
    七年前的辉夜，还没有七年后的辉夜这么绝色妩媚。但是已经倾倒众生。
    仅仅只有十岁，就足以倾倒众生。
    连着相同年纪的寒星。
    还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姐弟俩孤星和淡月。
    一起服侍着已经成为当年花朝节秦楚八艳之首的辉夜。他们保护着这个少年。
    心甘情愿的。
    只要是每年花朝节，都会选出九位秦楼楚馆中最为美丽、才艺最为出众的歌舞妓。
    在九位之中，会有一位被朝廷赐封为“姬”。是秦楼八艳之首。
    而辉夜，就是七年前花朝节的“舞姬”。
    为了在花朝节上胜出。辉夜跳到双脚流血、筋疲力尽，最后昏死在台上。
    谁都不知道，那种舞蹈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只知道，那种舞姿，他们从未见过。是震慑人心的美态。
    最后，的确是如愿以偿赢了。
    但是却用了整整六年把那双可以跳出天下最美丽的舞的双脚治好。
    在花朝节到来的最后一年，辉夜终于可以靠着舞在花朝节上再一次赢了。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花朝节，辉夜根本就不是靠着舞赢的。
    “你在想什么？”辉夜拿眼睛瞥繁星，“你走神了。”
    繁星心里一惊。
    “没什么。”
    “你知道我讨厌什么。”
    “是，我知道。”繁星慢慢答道。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七年前看到辉夜时的情景。
    ……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辉夜高傲地仰着脸看着繁星。
    繁星没想到这少年小小年纪就如此冷傲，她站在红木床边，低下头看着沬己。
    繁星的余光看到了沬己的双脚包着厚厚的白布，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
    辉夜倚在床边，扬起美丽的下巴，那份唯我独尊的自信在那一刻展露无遗。那份王者般的气质无人能敌。
    尽管那只是个孩子。
    十岁的辉夜眼中，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像一滩黑色的死水。但是却引得人想要跳进那一汪没有出口的深水里。
    但是，为什么在一瞬间，繁星看到了他眼中的孤独、不甘和留恋，还有曾经被舍弃过的痛彻心扉的难过。
    仅仅只是一瞬间，甚至短的像是幻觉。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我面前隐藏心事。”
    “什么？”
    “隐藏心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只要要隐藏的让我看不出来。懂吗？”
    那一刻，繁星的心彻底被这个孩子给俘虏了。她心甘情愿地把这个孩子当做她的主人，她的上天。
    她愿意用她的生命守卫着这个孩子。
    没办法走进他的心也不要紧，只要让他好好活着就好。
    寒星、孤星、淡月亦是如此。
    时间如流水，只是转眼一瞬间，花朝节又来了。
    江湖上的人都听过，只要在花朝节上成为秦淮八艳之首的人。如果下个花朝节“姬”还会出现的话，便要服侍彩阴王之一。
    不过，过了七年还可不可以保持无与伦比的美貌那又是一回事了。
    虽然只要在花朝节上能够艳压群雄的人今后就会名声大噪。但是还是不太清楚花朝节到底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繁星默默地站在一个及其精致的，刻着金色花纹的床前，睡莲清香慢慢淡去。
    罗幔轻扬。
    她看着辉夜入睡。美丽的睡颜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般纯净。
    她已经不太关心这些事了。
    花朝节的举办每七年一次，就那么一代一代地流传下来。
    只是被封为“姬”的，从没有一个在花朝节上出现过两次。
    辉夜十二岁时，站在庭院中，纤细白皙的食指捏着一片枯黄的落叶，淡淡说道：“如花美眷，也抵不过似水流年。”
    果真是这样。
    长得越美的人，极少数的人会有自己可以活到老的觉悟。
    有的害怕自己青春无法常驻，于是便自我了断。
    有的被嫉妒自己的人划花了脸。
    有的，便是被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作为玩物一样收入囊中。
    而辉夜，就是最后者。
    他是历代花朝节上唯一一个复出的姬。
    辉夜是舞姬。
    他是风华绝代的舞姬。
    他也是，即将成为紫阴王禁脔的秦淮之首。
    *****
    我X的，我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连城不抽天地不动，连城一抽抽得天崩地动……抽得好久好久，抽得我肚子都饿了。
    开头开得很艰难，两个星期了才发了两个章节。
    亲们可不可以先凑合着看？
    以后会努力更快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