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要在晚上出门了，有时候真的很心痛自己的爱车，虽然也不是什么好车，但是不管怎么样比起手下的雇员这辆车陪着自己的时间最长也经历得最多。黎辉一边听着车上的广播一边有些心疼，但两个孩子正等着他没错。
    已经过了凌晨了，虽然破晓的时间就在从现在开始的不确定区间内，路灯能照亮的还是一片黑暗。流音正无聊地坐在空旷房间地上，对着房间顶部的光源研究着滚到自己面前的红色珠子，很像珍珠但是确有着珍珠没有的半透明感，将光源渗透成为耀眼的光芒。
    黎辉来的时候，她还在这样看着。
    自雾气散去以后不夜城也一瞬间变成了白天一样的死城，虽然所有的灯还亮着，但是也只是亮着而已。
    “虽然知道这么说不对，但是还好你们都还活着。”黎辉毫不费力就找到了流音和言烨的所在地，事情显然没有预想中那么糟糕。
    流音把目光从奇怪的珠子转向黎辉，露出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好像，黎辉迟到了好久，而事实上黎辉确实是在刚好的时间到达。
    “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人鱼不见了但是这里还是我来得时候的样子，让猎杀对象逃跑了对吗？第二”说着流音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言烨，“根据经验这家伙因为受了很重的伤为什么还没死？”
    顺着流音所指的方向，黎辉看着捂着胸口的窟窿已经失去意识的言烨，地上确实有血没错但是没有继续增加的迹象。
    “第一个问题，我接到的工作不是猎杀而是停止这里的怪诞，现在已经完成了，你想杀掉的对象确实逃跑了，而人鱼很早就死了不过没有死在这里所以消失了。第二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先上车吧，回去的路上我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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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脱离不夜城以后终于脱离了一种莫名的监视，黎辉也松了一口气，开始转向身边的另外一个问题，“大小姐你为什么今天会想到坐在我旁边而不是坐在后座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听我说话？”
    “因为不明白，可以感觉到，人鱼最后很想告诉我什么，但是来不及说就消失了。”
    “应该是谢谢吧，我查到了音姬，应该是那个人鱼，其实在见到你们以前已经死了，而死的日期刚好是不夜城开始进入人们视野的时间。”
    “很久以前了吗？”
    “一周以前。”
    流音明显对听到的内容很震惊。是的，谁能马上无困难的接受一个人尽皆知的大型商业街居然是刚刚才有的，不管站在哪个角度都不合逻辑。
    “很让人惊讶对吧，这也是你杀不死不夜城主人的原因。那个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亡灵或者一个投靠了恶魔的人类或者一个……魔法者。”说到最后一种人的时候黎辉停顿了一下，因为最后那种人包括他自己。
    灯光照过后座，出于某些原因一般的时间黎辉车的后座夸张地像个小型仓库，但是现在它空出来了，只有不醒人事言烨躺在那里，旁边坐着一个精致的女性人偶，黑色的衣裙以及手腕上骇人的切痕，毫无疑问的就是言烨看见的神秘女孩，不过现在是失去生命力的人偶。
    流音回头看了看人偶，正好遇到灯光晃过的时候，她看到了人偶空洞的眼神。
    “这种神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流音有些好奇地问。
    “我说过比较像佛吧？不是神但是高于人的存在。你应该知道六道轮回，或者换一个说法，人出生的根源，死后回复到根源。虽然可以这么说，但是不管活人死人没有人能达到，达到的人一般说是佛者。不夜城的主人，从现在拥有的定义上说应该是不存在的，这就是问题所在，现在至少有一个人已经被这种不存在伤害了险些送命。”说着，黎辉看了看后座上呼吸有些空难的言烨。
    “刹那识，一切的根源，修行者抛除一些杂念只为了达到那里，一般人是无法达到的，但是现在似乎有人十分接近那里了，所以丢弃了人性接受了神性但是两者都没有进行完全。你看见的流淌着的应该是所有死掉的人的意识，痛苦的意识，当精神被作为食量被吞噬后最后的残渣，所以你感到无比的痛苦，感觉到自己将要被吞噬。而这份残留的痛苦，又是指引他们往来这里的媒介，实际到那里之后我觉得事情理应如此。”黎辉说着，看了看流音，她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而不夜城，就是它的境界，保护着它自己同时作为一个屠宰场地，现在，这里仍然存在就证明了不存在的存在性以及它确实还活着，只是从躯壳里逃跑了，下落不明而已。”
    听到这里，流音开始担心起来：“那么它还会回来吗？再建立一个不夜城活着就恢复原来的不夜城？它能让一个不存在的地方深入人心一次，也一定能让我们忘记一次然后重复它所作的一切，让我再赶走它一次？”这种经历不好受，中间的过程她现在都不太明白。
    “应该不会的，不是随时都可以找到人鱼的不是吗？我至今为止都没有见到过活着的人鱼！”黎辉有些像开玩笑。
    看到前方阴郁废旧的大楼，黎辉开始减速“这次的酬劳还不错，你可以给自己放一个假，现在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说完，黎辉瞟了一眼后座的言烨，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言烨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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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快要天亮了，可不管怎么样，这栋大楼都让人觉得压抑恐怖。不明原因，或者说没有关心过的原因被废弃在这里，等待着拆除，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也许正是这样，流音才会选择住在这里，感觉不到活着的人的地方。
    简单的房间，她也不记得自己住的究竟是大厦的哪里，反正是一个简单的房间，窗帘被紧紧的钉在了窗户上，不透一丝阳光进入，这里几乎是一片黑暗。
    一进门流音便软在床上，期望着睡眠又一次让她回复。可是一闭上眼睛，她听到了声音，什么声音从窗户处传来。虽然是一种很不详的感觉，但是她控制不住眼睛这就样睁开，窗台上，一个黑影坐在那里，手撑着窗台，长长地黑发垂落，她笑了，用自己的脸以自己不会的方式，那种让人不安的笑容。
    “早安，我说过我就是你，不能逃离的噩梦。”
    （泪落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