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遣魂人萨曼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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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曼尔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自从第一次见到夏尔时就知道,至于具体是什么机会,这个问题就像是他人生的缩影般,被染上了浓浓的黑雾以后,一直混沌不清。
天使圣战之后,为了防止路西法再度叛变,主动向耶和华提出衍化成恶魔,毫不留情的将过去的功勋掩埋,光环退去,终日食死灵为生,与恶灵为伴,以地狱可以包容的形态生活,在路西法的属域作为耶和华最为有效的忠实的远程监控。
忠心么?却必须丧失自己最重要的标志,尽管曾是我嗤之以鼻的荣耀,也标记了犹如一场进攻的生命。已经不能后悔了,故而甘愿被蒙蔽双眼,甘愿迷失。
直到,那一天,少年毫无预警的出现。那时的天色晦暗朦胧,记不清是黄昏还是黎明,只记得眼前尽是花的世界,五彩斑斓之间掺杂着几朵白蔷薇,掺杂着这个少年。
当时很想上前问他是来自何处,怎么独自站在河边,明明一身缟白,却似无处不被装点的靓丽少年。只可惜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路西法一把抱起离开了,如同抱着一大束花,走入林荫深处。
那时恍恍惚惚,从路西法一闪而过的柔光中,得知了少年的真实来历:夏尔•;繁多姆海恩,拥有无可比拟的灵魂,最终果然被恶魔相中,彼此献出不惜不倦的忠诚。
萨曼尔已经来到路西法的主仪厅了。如果要谈公务,这里是最适合不过的场所,就像每年一次的死灵魂遣派交接仪式就是在这里进行。只不过总会被路西法草草了结,好像罪恶的灵魂在最后的“弥撒”中也没有一点尊严可言。
看着坚如磐石的大门紧闭着,萨曼尔奇怪里面怎么会没有人在。那么会在哪里,五大堕天使齐聚,不应该首先来会议厅商量对策吗?据我所知,这次的暴乱的规模和影响的确不寻常。
“夏尔殿下!”一个响亮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萨曼尔的思绪。恩?这声音好像是从大厅传来的。萨曼尔寻思着,回头最后瞟了一眼石门后转身向大厅走去,心跳随着步伐一起变得越来越快。
夏尔殿下……没听错吧。
终于又要相见了,这次机会我不会再放过。太多的思绪一齐挤压着萨曼尔。
我会告诉你的,你所不知道的真相——路西法对你的真实欲望。千年来,片刻不懈的在人类的世界搜刮坚韧强大的灵魂,一心提高本已接近神本身的灵质。野心勃勃的妄求囊括三届,成为与神同等存在的六翼恶魔,怎么会就此驻足?
说服因剧战战败而坠落于火湖上的残兵败将重振叛变,诱惑无知的夏娃偷吃禁果,随后又蛊惑负责守护伊甸园的智天使们集体堕落……有时侯,能区分说谎人和演说家的就是成功呢。
夏尔,他给你带来的所谓情感和肉体的依赖,给你编织的对未来种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将由我来辗灭。我会全部告诉你,夏尔•;繁多姆海恩,当然还有你父母的事……
之前的一大群人刚被米迦勒强制领出大厅,夏尔就被塞巴斯急急忙忙抱回房间。夏尔还没来得及问塞巴斯又出门了。夏尔理不清头绪,也无法透过压低的刘海看清执事的表情,只是隐约感觉有种压迫感。
第二天早上塞巴斯也没露面,早餐和午餐全是由米迦勒准备,一声不吭的将餐点摆放好就退出了门,完全不给自己任何询问的机会。
无论如何第二天,下午茶时间,执事优雅的身影终还是如期出现在小少爷的房间门口。夏尔没有再多问,只是有些着急塞巴斯为何还不开口解释。
主仆二人在经过大厅时突然听到有人喊出夏尔的名字,夏尔转头一看,瞥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眉开眼笑的白衣“女子”。
夏尔认出了他们,这两人都在昨天下午的会众上出现过。
那男子身材高颀,衣着懒散,大敞的领口处露出他微凸的锁骨和一部分结实健朗的胸膛。细长的单凤眼故意眯着,透出慵懒桀骜;如黑夜般神秘的眼仁,不同于米迦勒眼里所蕴含的含蓄的威严,他高贵妖治黑耀石里闪烁的更多的是为吾独尊的不屑。
“叫我拉斐列就好。”
夏尔从塞巴斯怀里下来,脚还没站稳,只见前方一道黑影晃过,眼前顿时呈现一张陌生的俊脸,距离近到鼻尖相碰。
夏尔看见恶魔的黑瞳中倒映出自己倍受惊吓的表情。拉斐列邪气的把嘴瘪出一个弯弯弧度,更加放肆的打量少年的面孔,时不时还在象牙白的脸颊附近嗅得一脸惬意。
“路西法把你照顾得不错嘛,白白胖胖的。”
“埃?什么?”白白胖胖……说我么……夏尔被评论的瞠目结舌,两眼茫然。
“埃!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为什么我没闻到其他灵魂的味道?他没吸噬过灵魂吗?”拉斐列高挺的鼻尖一路扫过少年纤细的勃劲,耳垂,最后穿梭在柔软的发丝间,认真地闻了一通后深吸一口气收尾。
“不吸噬灵魂是怎么在地狱生存到现在的……”拉斐列直起身,向路西法寻求答案却发现他的注意力从刚才就不在他们身上。随着他的目光,拉斐列看到了舷梯上撑着扶手站立的萨曼尔。
略微颔首垂目,褪去了惯常的玩世不恭,如是尊重的态度在拉斐列身上并不多见,却在此时给这浅陋潦草的问候平添了分庄重。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若被判无期徒刑一般,往返于无间地狱的,落寞孤独的遣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