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 第三十九章 目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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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更何况……”贝利亚将那没家一滴糖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潇洒地甩到桌上“那烦人的家伙不在——正合我意。”
“什么意思?”夏佐皱眉头。
“小少爷你可蠢得可以————”贝利亚一脸嘲讽又很闲散的样子翘着二郎腿看着夏佐,让他感到十分不爽,在他给她挑刺之前,她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个漏嘴巴,所以不能告诉你。”她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夸张的弧度披到肩上,常穿的黑色大衣穿在她身上总有一种更接近于英气逼人的气场。“我出门一下,他回来了的话,就说我去找他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了出门了。金色的长发在轻盈地掠过空气后,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刚才根本就没这个人一样。
“我…………?”夏佐反映了几秒才挑眉指着自己“漏嘴巴……?”
“嗯,是有点。”培安卡将那第三块糕点塞入嘴里,正经的表情使得接下来的话很有喜剧效果“夏佐你真是个白痴啊。”
“哈!?”夏佐一脸受挫被雷劈到的样子,立马反驳“你才是白痴!”
“的反义词。”
“抱歉我不是很想玩这个无聊的反义词游戏啊你别这么幼稚啊——”为了证明自己的智商比培安卡高一些,夏佐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培安卡熟视无睹的样子舔了舔手指上的糖屑,“就告诉你一点点哦。”
“哈?”
“贝利亚说,阿斯莫德好烦有事情瞒着她呢——”
“这我早就看出来了。”夏佐扭过头哼哼了一声,抓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点儿水,毫无意义地想表现得很忙碌。“这么说来,这家伙不是很喜欢那混蛋吗。”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培安卡“那个专业狗腿子……哦不,我是说忠犬。怎么会有事情对她隐瞒呢?”
“还是说他终于被那家伙的古怪脾气打败了?”
说完他给自己灌了一口水。
“都不是哦。贝利亚说,他是装出来的呢。”
夏佐觉得水在自己的喉咙里呛了一口,差点冲进鼻腔里。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培安卡稍稍皱起眉头,似乎有点担心的样子,放下了手里的餐具一脸认真又无辜的样子看着夏佐“‘他是在骗你们,当然也在骗我,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子。这家伙就是这样一个讨人厌的欺诈师——我根本没办法预料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和他的目的,就算明知道他是在骗我。更糟糕的是他还让周围的所有人都觉得,他对我很好。’”培安卡捏着喉咙压低声音学出贝利亚当时冷淡又不悦的傲慢语调说道“这是贝利亚的原话。”说完她还补充说。
夏佐终于把水咽下去了。这算什么?大傲娇的无稽之谈?闹变扭?还是确有其事?
夏佐仔细思考的时候发现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要说阿斯莫德对贝利亚有多好——那或许也仅限于忍受她的脾气和一些生活上细碎的小事。但是就他对阿斯莫德的了解,这个家伙对所有人都很好,包括夏佐自己——自己也是个臭脾气他补也一样能忍就忍吗?
对这个人来说,耐心与温和似乎是十分廉价的东西。虽然不能否认这家伙看似善良又风流倜傥的脑袋切开来一点是黑色外加腐烂的一团糟糕物。
贝利亚和他相处期间,好像也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意义上的危险——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贝利亚的眼前是万丈深渊,他会选择视而不见呢?
等等我在想什么……夏佐啪地扔下茶杯。和这些烦人的家伙在一起害得我也开始担心一些无聊的问题。他咚咚咚地爬上楼梯,本打算回到房间却一下意识地瞥了瞥阿斯莫德房间那个虚掩着的门。
【2】
阿斯莫回到阿比斯所做的第一件是就是回到失乐园最中心位置的巨大哥特式城堡里,和城堡主人路西法打了个招呼。看着这两个人紧紧相拥仿佛失散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夸张又恶心的样子,阿斯塔罗特终于耐受不住离开了这个颗一大早就莫名其妙投递过来的闪光弹。
阿斯莫得似乎就是在等待这四下无人的一刻。他关上门,简短地说明了过来的缘由。路西法十指交错撑着下巴,眼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听阿斯莫德说话,更像是在观察红茶叶在杯中忽上忽下的迂回状态。直到某一些关键词闪过之后,才会露出一些可以表明他情绪波动的细节,例如他交错的食指越捏越紧,几乎呈现一种僵硬状态。他的目光还是斜四十五度向下,额前柔软的碎发下若隐若现的祖母绿色瞳孔在某一瞬间眯成一条狭长的缝隙,在微微睁开的时候露出了肉食动物在观看猎物一般的波动。
“您觉得这要紧吗?”阿斯莫德看上去并不紧张,问出这个问题的他似乎本身就觉得关于这个怀表丢失的事情本身并不要紧——但是导致这件事情如此可怕另有其因。
“哈哈哈……”回应阿斯莫德的是路西法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冷笑。“什么嘛,吸血鬼啊……”他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吸、血、鬼、啊……”
他用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必须速战速决。”
“当然。”阿斯莫德回话的语气依旧是散漫而玩世不恭的样子,但眼神却一改以往的慵懒的样子,十分恭敬。
“绝对要避免不必要的状况发生。绝对。”路西法站在他的肩膀边上,往与对方视线相反的方向——大门那边,快步走去。“不能让她在那个地方逗留——三天时限,超过一天也不可以。”
“我了解了。”阿斯莫德回答,似乎在大脑中过滤了些许的信息,然后跟着路西法的脚步往前走去。
“多余的问题,我来帮处理。”路西法回答。两人一起来到了阿比斯的图书馆室。
【3】
图书馆室依旧是哥特式的塔状建筑,从外头看上去是灰扑扑的十分陈旧,这塔高耸入云的尖塔并没有楼层分隔,站在最低端的圆形大厅里抬头便能望见塔顶之外十分遥远的天空——就像一个投射光芒的小点。周围的墙上嵌满书架,从底部一直到塔顶,上头密密麻麻的文案记录了失乐园冗长的岁月里一些毫无意义的记忆——简简单单的几笔勾勒之后便在这寂静中被封存了。
空气中悬浮着几截楼梯,路西法把手插在口袋里,轻车熟路地在密密麻麻的书架之间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踩在梯子上发出的吱呀呀的响声仿佛是硬要将那历史从寂静中拉出来一般,发出了不安的声音。
在最顶端的小格子里,几个泛黄的纸卷整齐地堆在一起。上头是厚厚的灰尘夹杂着是蛛网和小虫子。路西法皱眉,看起来似乎很嫌弃这脏兮兮的纸张,用指尖捏起之后从上方抛下,被站在下面的阿斯莫德用脚尖接住。
“喂喂——亲爱的——这纸头的年纪可比你还大!经不起你用脚折腾。”
“哎呀——我并不觉得把它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来它就会经得起折腾。”阿斯莫德用和路西法如出一辙。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人的怪癖几乎雷同。
【4】
贝利亚潇洒地踢开店门。实际上,所以支开阿斯莫得之后,她一个人悠闲地晃去了这家夜间店。店里始终开着灯,窗帘什么的全部拉得严严实实,坐柜台的大叔依然是上次那个人——贝利亚遍熟门熟路地继续去骚扰他了。
“大叔,还记得我不?”她趴在柜台边,嘴角划开一个带着杀气的弧度,眯起的眼睛稍稍瞥向那边阴暗的厨房。多萝西见到对方的目光通过门缝瞥向自己,却并没有移开视线。
弗洛尔大叔……不会有事吧?多萝西靠在墙边,心想早知道应该给弗洛尔大叔提个醒——和她猜测的一样,对方发觉的很快。她担忧地看了看放在门后的魔杖——她并不天生擅长使用魔法,但是如果情非得已那也只能如此。
门外的大叔依然在和贝利亚互相打着哈哈。贝利亚知道他也是吸血鬼,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这个。实际上,她更感兴趣的是这家店里的一些其他东西,例如之前那个不愿意提供钥匙的房间。
“走廊尽头那间房间的钥匙给我用用吧?”她提出请求时的语气总是毫不客气。所以对方也毫不客气地摇了摇头,说道“那房间只能在门外参观。”
“等等……”贝利亚似乎注意到对方的措辞有些微妙“参观。”
“是的。”名为弗洛尔的大叔憨憨地笑了笑,似乎想敷衍过去“在很早以前,那里发生了似乎是情杀的事件——从当时期就被封锁了起来。据说死过人的房间会有诅咒——虽然大家都觉得是无稽之谈,但那个杀人事件十分轰动,甚至被当时的三流作家写为剧本——竟然名噪一时。”
这房间还和那个所谓的歌剧有关系——?贝利亚皱皱眉头,已经挪开脚步打算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去。
“请不要试着溜进去,小姐。”
“哈?”
“异乡人进去了不会有好处。您可以在外面看看——想必你已经看过了。”
“我没看过!”
“那您是怎么知道我所说的那间房间——是走廊尽头的房间的?”
诶?
贝利亚突然失去了反驳能力。为什么呢?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她好像就知道该是那个地方——好像真的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起过。难道我以前进去过?当她努力想勾起回忆的时候突然有一道沉重的墙堵在了记忆的深处,所有的细流也无法穿过,就像一个结界一样让所有的回忆戛然而止。
“就因为一个滑稽的传言?”
“不成文的规定而已,您可以请回了。”对方客客气气地下了逐客令。贝利亚眯起眼睛,如果她真的能这么轻易地走她就不会来这里了。她向前靠了靠表示她绝对不会走的决心之后,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说道“为什么呢?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会不知道?”
这话犀利,颇有含沙射影的感觉。那大叔被吓了一跳,贝利亚杀气腾腾的眼神瞪着他,多萝西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她不晓得谈话内容是什么,也不晓得她有怎么样的目的,在贝利亚打算再说话的时候,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用一根紫藤木的法杖指着她的身后,法杖并不起眼,拿着法杖的人看上去有一点紧张,但比起警醒以为,或许是战斗意识更多些。贝利亚戏虐的表情歪过头看着她。
“哟,小美女。我还没来找你呢,你就先来找我了?”贝利亚挑起眉毛斜睨那个比她矮小许多的女孩,看上去更像一个大反派。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态度一贯的傲慢无礼。“抢走了我的东西现在来要挟我吗?你可以是杀了我试试看?”
“多说无用。”多萝西取出法杖,“你别想活着出去。”她望望四周,周围的人全部都是吸血鬼,她也不需要收敛什么,应该可以把她捉住——应该吧……她挥动手中的武器,银色的魔法闪过,贝利亚浅笑,身处手指,那光便在接近贝利亚指尖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喂,认真一点啊——这么弱的话很无聊。”
“不过也不要这么用力哟。打碎了窗玻璃,阳光照进来的话,你们就完了。”说完甩着长发走出了店门,临走前给了多萝西一个暧昧的笑容“我晚上还回来,期待你的服务哟。”在店内人惊悚的目光中,她笑着离开了。
她不打算在上午就把那怀表给抢回来——不着急。比起这个,她更想把那可恨的血族头目也给一锅端了。白天来,只是因为好不容易阿斯莫德滚蛋了,她可以去调查一下自己想调查的事情。例如这个死过人的房间,又例如——歌剧。
【乐园】
路西法摊开那发黄的纸卷,像捏小虫子一样将夹在纸卷中的一支已经被风化了的羽毛笔丢到一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抹开上头的灰尘,露出已经有些模糊了的字迹,开始讲起一些与吸血鬼有关的话题。
“我还以为血族的傻瓜们在天使战争的时候就死光了——我们和血族是很早就扯上过一段渊源的。没错,就是在第一次天使战争的时候。”
当时,我还在神界任职。”路西法说道这里的时候有些局促地皱了皱眉头,似乎删去了许多重要的情况,他越过那一大段的历史,直接描述“简单地,我失败了,在神界监狱被囚禁了差不多一个月之后,我背宣判并打入阿比斯——也就是地狱。实际上,就连人类圣经中也有提到,在反叛军在先开始占尽上风——但是在最后一日局势却发生了转变。圣子之所以能够翻盘,就是因为血族的帮助。
原本,我们这边的实力绰绰有余——虽然人数很少。所以对方理所当然地就想到了搬援兵,许多种族世代都处于神族的控制之下,说起战斗能力和文明程度,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血族。
那是一个游走与神与魔与人之间的奇怪种族,却同样拥有者优雅的外貌和不朽的容颜,以及强悍的体质,战斗能力也很好。
所以,我们也有试着去拉拢他们,不过失败了。血族终究还是倒向了神界那边。
第三日的战场上,血族将我们引入了圈套之后,已经所剩无几了,紧随其后的便是神族的军队,导致了那一场战争我们的完败。但是血族却背抛弃了。
那天的战争之后,本来人数不多血族已经濒临崩溃,而神界却有没有信守契约的诺言,没有帮任何一个死去的血族恢复灵气,就这样将他们弃尸于那片雾蒙蒙的山林之间。
幸存下来的,似乎只有该隐的长子,德古拉一人,其余全军覆没,就连该隐也没有逃脱被刺死的厄运。是他太天真了,选错了靠山——他不该以为被称为圣子的人,那就真是个圣人。”
路西法耸耸肩膀无奈地笑起来“而他的儿子德古拉也一样,他的目的太明显——抢走贝利亚的孪生怀表企图改变历史,使血族强大起来。而他却没有想过,若是这历史改变了,很多人都会分崩离析。如果那天血族真的大获全胜了,那么他还能如今如此安逸地度过岁月吗?说不定被该隐的二皇子刺死了也有可能。这个世界的命运……巧合太多了。”路西法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命运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