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傍晚，总算是从广场回了那别墅似的，没有旅馆样的旅馆。刚坐定就有女佣传话说
    会客室有人，果然，前天那老头子来问话了。
    “事情进展如何啊？”村长老头问。
    “哦哦，很不错。”贝利亚和阿斯莫得又换上了职业笑容。“我们了解到了不少的情报。我觉得现在我们可以谈谈这位大人最想谈的问题了——报酬问题。”
    你们好现实啊不过我喜欢。夏佐暗暗发表了一下好评。
    “这样就太好了。如果能讲事情查出来那报酬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先保密为好。”那村长神秘地笑了一下，先放了一带金币在桌上“这是定金，请收下吧。”
    虽然不是很多，但足以给贝利亚阿斯莫德一些动力。晚饭过后，夏佐揉着他吃撑了的肚子又进入了梦乡。他梦见有许多金子在脚边滚过，正打算笑起来的时候，却听见半夜里阿斯莫得把他摇醒了。他本想骂他来着，却见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他的手指抵了了抵嘴唇，收敛了白天看起来猫咪似的闲散眼神，那双妖冶的瞳孔在月光下泛着一丝冷冷的光——干嘛，诈尸？他小声问他。
    阿斯莫德不说话，指了指窗外。不知何时，窗外飞着鹅毛似的大雪，映着月光，就连房间的墙壁上也是落花一般的妖娆景象，但是却令人有一丝丝的不安。这种烦躁感不知从何而来。
    阿斯莫得爬上床，在夏佐耳边低语，“夏佐，请务必不要睡着，千万不要。如果我睡着了，千万得把我喊醒，明白了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骇人，夏佐的心脏莫名颤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他手指上宝石的戒指像是一面面小镜子从各种角度映出他的脸，还是和白天一样柔和的侧颜带着难得一见的严肃。
    突然，另一张脸一晃而过——但也只是一晃而过而已。不到一秒又恢复成了阿斯莫得的脸了。他叫了一声，没喊出来，被阿斯莫得堵住。“怎么了？”他问。“我看到别人了。”他回答，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一瞬间有一点颤抖。他不确定刚才那个人是谁，再让他辨认或许也找不出那究竟是谁，但刚才确实有一张陌生的脸从镜像中一闪而过。
    阿斯莫得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那飞雪不停地舞动着。
    “相信我吗？”
    “除了信你我他妈还能信什么？”
    【2】
    贝利亚也没有睡。她不明白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确实是睡着了且就连培安卡不知何时梦游到别的房间也不知道。今夜窗外下着大雪，像是想要把这个城市给压垮一般，纷纷扬扬地落下，在贝利亚脸上一片片的阴影闪过。
    我倒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贝利亚冷笑一声，从厨房里拿出一瓶酒来放到窗台边，想了想，又从柜子里掏出烟杆儿塞进嘴里。劣质烟草的味道确实很容易让大脑保持清新，贝利亚始终认真贯彻烟酒不分家的特点直到培安卡彻底入睡。
    【3】
    培安卡又做梦了。她依然坐在那窗台前。她觉得有些害怕，怕自己又梦游，所以打算狠狠捏一下自己好醒过来。她伸出手，却发现手指碰不到脸颊。
    “梦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有一个声音对她说。和那唱诗歌的声音一模一样。“他们都是生活在梦里的人。你真的可以信任他们？”他问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茫然地望着四周，但却是一片死寂，窗外一片雪花从穿过她的脸颊，她这才发觉——自己就像一片影子，无法醒来。
    她惊恐地看着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贝利亚也不在了。自己像是粘在了窗台上，站不起来。周围的场景突然迅速变化了起来，从卧室突然变成了一个从来没有到过的空旷的大房间，房间的真中央有一块水晶，一晃眼又变换了位置，看到了一个冰冷的大厅，她蹲坐在正中央，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绝望和孤独感突然钻入心脏，直到周围变得一片黑暗，她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一个湿乎乎的地面，如果没有猜错，根据右手边鲜血淋漓的铡刀看来，这是刑场。
    空间在这一瞬间有了几秒钟的定格。她赶紧起身企图逃离这个诡异的梦境。她刚走了两部，发现自己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
    “谁？”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却听到了自己断断续续的回音。一张带脸在面前一晃而过，似笑非笑的表情在黑夜里看来很是吓人。
    她又向前跑了几步，发现没有尽头。
    “你能信任他们吗？”那声音又问了一遍，同样的回音缭绕在四周入魔咒似地侵入大脑，她捂住耳朵，却发觉那声音仿佛就是来自脑海中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驱散。直到一股疼痛感在一瞬间侵袭大脑，她才清醒过来。
    她穿着睡衣趴在地上。夏佐正举着他的拳头望着她。她摸了摸脸颊——是的，他狠狠地揍了她一拳。
    “死小子，你行。你可真行……啊？”贝利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夏佐，那表情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几分钟前，夏佐和贝利亚还有阿斯莫德跟着梦游的培安卡束手无策，夏佐自告奋勇举起手来，用一个拳头圆满得完成了任务。
    “我说这样就能醒呗。”夏佐说道，洋洋得意得为自己点了点头。
    “总之，醒过来就好了。”阿斯莫得拍了怕胸口，表示安心。“不过夏佐，你知道吗，听说一直吓唬梦游病人对方会变成脑瘫哦。”
    “喂喂不关我的事啊……”夏佐说道。
    “发生什么了？”培安卡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得问道。
    “你又梦游了，不过没梦游到我床上就对了。”夏佐回答他，然后指了指四周。培安卡这才发觉这是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要不是那喷泉，她绝对认不出来她已经走到了旅馆的花园里。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身上披着贝利亚给她盖上的衣服。
    “现在，我可以基本断定一些事情。”阿斯莫德说，用手遮住额前的雪花，眯起眼睛看了看漆黑的夜空。
    “前天都有人下了催眠咒——就在这栋旅店里，针对我和贝利亚，只对“非人类”有效的咒语。”说到这里，阿斯莫德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但又话锋一转“因为是这魔咒程度很低，是一摇就会醒的那种咒，所以气息很微弱，没有引起重视——导致那天，贝利亚没有醒，我也睡着了。”阿斯莫得说。
    “而今天贝利亚在抽烟，所以烟味醒了神，她被熏醒了。而夏佐则负责把睡着的我叫醒……所以，我们有幸看到了培安卡小姐你梦游并且唱歌的样子。”
    “唱歌？”
    “是的。”
    “什么歌？”
    “……”贝利亚皱了皱眉头，许久，开口“自己编的吧。似乎有施上可以催眠一类的法术。好了，外头凉，我们还是进屋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贝利亚打发培安卡回房间的动作有点急促，夏佐正想多问些什么，被阿斯莫德拍了拍肩膀“我们也回去吧，很晚了，外面很危险。”
    【4】
    第二天一早，只留下了贝利亚。她说阿斯莫得到魔界去查资料了，一会他回来之后，她得去找线索，让夏佐和培安卡今天不要乱跑。他们只得点头，所有行程全部被迫取消，就连回去也没法。
    居然到太岁头上动了土，贝利亚自然是不会轻饶的。但呆呆地在人界等着机会也不是办法，她百无聊赖得翻着报纸企图从里头发现什么线索，正在此时，在旅店底楼的餐厅里，她听到邻座两个男人在耳语。
    “真可惜。这么可爱的么些个小女孩……”
    “是啊，太可怜了。也不知道谁干的。”
    “莫非是那fairyblue被打碎之后就……”
    “不可能。那打碎fairyblue的小男孩不是死了吗？已经偿命了，神明肯定不会怪罪下来。”
    “这也难怪。你可知道？据说这男孩的尸体，第二日就失踪了！可能是阴魂不散啊！”
    “什么？”
    “真的，我是听组里的人说的。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那是，那是……”
    “哦？那两位先生看看我算外人吗？”终于她的事业线和大腿派上了用处，邻座的两个男人的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得答了声“当然不算外人”。
    贝利亚这才知道这两个人是外头的巡警，最近正在发生一些离奇的事情。事情大约是在三天前。城郊有一个女孩子失踪了。当时这事情并也没多在意，女孩子只是普通人家小女儿，灾祸频发的年代里失踪一个小女孩不是什么怪事。当时警察们猜测是和人私奔了或是闹脾气离家出走，并没有引起重视。谁知道，这事情还就接连不断，越闹越大。
    第二个失踪的是个居然是个名门千金。巡警们自然是憋足了力气，几乎出动了所有警力，搜遍了全城，却一无所获，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唯一的线索出现在了一条小巷子里，被上报到警长——一条断了的胳膊。
    “那胳膊上带着一只金戒指。确定无疑是那千金的没错。于是我们又在附近发现了那小姐的遗骸，自然是被砍去了胳膊。我们本以为是强、奸、犯什么的，但是却发现那姑娘的衣服还是完好无损地穿着，觉得很奇怪。观察了那尸体的手指，我才发觉——那尸体的食指上，有着很清晰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