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东风夜放花千树 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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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抱着男孩回到家时,管家正候在门口。一见林耀,忙迎了上来:“少爷,您总算回来了。小姐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发脾气,怎么劝都不行。您去看看?”
林耀皱眉,冷冷答道:“让她去闹,你们不要去劝。把她的奶妈换走,尽快找个西席给小姐。对了,那个父亲带来的孩子怎么样了?”
“按少爷的意思安排在您的西院了,但是,那孩子……”管家猛然发现林耀怀里抱着人,“少爷,这是?”
“哦,这孩子也安排在西院吧,今天不方便准备房间就先让他住在我房里好了。你带他过去吧。弄点蜂蜜水和糕点给他。对了,别让他跑了,他可是打了我一巴掌呢。”林耀把怀里的孩子交给管家,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双臂,这孩子看着不大,怎么这么重。
“什么,少爷你被打了?!”管家大惊,林耀咳了两声,“管家。”
管家忙把话吞回肚里,正准备走,却又开口道:“少爷,那个……老爷带来的……”林耀抬头看了看天色,接到:“是林老爷做的?”
“啊?是,听老二回话,是老爷在怡红院……”
“好了,我知道了。”林耀打断管家,“给那孩子上药没?今晚给他房里点些安神的熏香吧,是在不行也放我房里吧,那比较暖和,香炉什么都是现成的。我明天再去看看。父亲要是问你要人,你就说是我带走了。好了,下去吧。”
“是。”管家带着男孩走了。
林耀转身去马厩牵了匹快马,翻身上马,急急向城外密林奔去。
城外密林,又名月迷鬼林,传说林中弥漫浓雾,只有月光偶尔能照进林中。传说林中有恶鬼无数,人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传说每年的上元中元两日,林中会出现一潭泉水,饮了那泉水,便可以长生不老。
今夜,传说中林中终年不散的浓雾在月光的照耀下竟逐渐淡去,隐隐显出一条小径来。林耀翻身下马,急急奔入林中,在路的尽头,一潭奶白色的温情散发着热气,浓浓的水雾如同牛奶,融入周围的雾气。月光映在潭边,闪着碎碎的光彩。
不好,时间快来不及了。林耀飞快地褪去衣衫,一头扎进潭中,激起一朵大大的浪花。细看,奶白色的水中竟浮现出细细的红丝,随着水波急急游动。起初只是一两根,后来越来越多,最后竟将潭水染成了粉色。
月光渐渐移到潭中,那红丝一齐聚到了光斑出,密密地结成一团。不久之后就消失在月光里,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大概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月光就移到了潭水的另一边,水中的红丝也都消失的差不多了。林耀从水中起身,胡乱的套上衣服,趁着浓雾未起,匆匆走出林中。
林耀刚出密林,浓雾就在瞬间负起,将林中景色围了个严实。林耀心有余悸,还好还好,再晚一步就出不来了。林耀捋起衣袖,原来长到右肩的红线现在只到肘部了,“还有两年啊!”林耀长出一口气,缓缓整理好衣服和头发,翻身上马,慢慢地向城中走去。
林耀回到房间,就看见两双充满戒备的眼睛定定的盯着自己,微微一愣,然后才想起是自己让林叔安排的那两个孩子。林耀此时浑身无力,连说话都要耗费极大地力气。他强撑着走到床边,把自己狠狠摔到床上,闭着眼,低低说了句:“不管你们想说什么,请等我醒来再说,我实在是太困了。你们自便。”话音刚落,便沉沉的睡过去了。留下两个孩子无语地对视一眼,各自在找了位置,缩成一团。
冬日的阳光虽然不是很强烈,但是直直照在脸上,还是让人有些不适。林耀呻吟了一声,极不情愿地睁开眼,抬起手想遮住阳光,却突然发现身体动不了了。转了转头,林耀无语,原来自己被两个孩子紧紧的夹在中间,一个将腿架在了自己身上,另一个干脆把自己当个抱枕死死抱住。林耀对着屋顶翻了个白眼,试着动了动,却被抱的更紧了。算了,还是再睡会吧。林耀把头侧向床里,避开直射的阳光,又睡过去了。
当林老爷气势汹汹不顾阻拦硬闯进林耀房间的时候,就见偌大的床上,床单凌乱,三个衣衫不整的人抱成一团,林耀半敞开的亵衣露出白皙的肌肤和漂亮的锁骨,两个孩子一个紧紧抱着林耀的腰,另一个更是将手半伸进了林耀敞开的衣领。
这场景惊呆了所有的人,紧跟在林老爷身后的下人们在呆愣了片刻之后,全都把视线投向了门外,耳根泛出可疑的红色。有个别几个大胆的,极小心的抬头,飞快地瞥上一眼,忙移开视线,暗自感叹,少爷的皮肤真好啊,有福气啊。
林守拙静了几秒,突然大吼:“林耀,你给我起来!”
林耀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谁在大叫?”声音带着困倦时特有的沙哑,众人面上又是一红,少爷真是……太祸害了。
林守拙上前就是一个巴掌,“是你老子我!你好啊,小小年纪就跟你老子我抢起人来了,啊?”
林耀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头一偏,再回过来时,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个掌印,嘴角有一丝血丝。
“少爷!”众人大惊,想上前查看,却又不敢。
床上的两个孩子也被惊醒了,发现自己紧紧抱着林耀,一齐尖叫一声往后退,转头发现林老爷狰狞的站在床边,又一齐挤进床的内侧,把林耀一人留在了外侧。
林耀缓缓坐起,抬手抹了抹嘴角的,看到手上的血丝,眼里闪过一丝犀利。林耀低下头,借着整理衣服掩去眼里的神色,复又抬起头,跪坐在床上,恭恭敬敬地行礼,“父亲。”
“父亲,我不是你父亲!”林守拙冷笑,“你从今天开始就在家禁足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这个院子一步!”
林耀没有说话,林守拙吩咐道:“把那个小子给我带走。”
林耀闻言猛一抬头,“父亲,人你不能带走。”
“我不能带走?人是我买的,家是我做主,我不能带走?林耀,你莫不是昨日玩的太疯,脑子糊涂了?”
“父亲,孩儿错了。孩儿要为昨夜的事负责,既然他们都是孩儿的人,孩儿就要留他们在身边。父亲,祖父一直都说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儿子自然也是要对这次错误负责的。请父亲成全。”林耀深深俯下身子,磕了一个头。
林守拙脸上数变,林耀,好样的,竟然拿老头子来压我。
“父亲,孩儿会好好闭门思过,请父亲给孩儿一个弥补的机会,父亲!”
“哼!”林守拙一甩衣袖,“你好自为之。”转身走了。
下人们也忙跟着出去了,只是临走时都偷偷的看了看自己的少爷,少爷您可千万要保重啊。
良久,林耀重新仰面躺倒在床上,抬手捂住了眼睛。
“你……你怎么样?我……我可以去解释的……”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
“你想去解释什么?你只要踏出这个院子就必定会成为他的娈童,你还要去解释吗?”林耀冷冷说道。
“我……”
“我去,你没必要为我这样,反正我早就不干净了。”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答道。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我既然说了我要负责,自然就会负责的。从此你们就是我照的了。安心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林耀突然坐起,直直看着两人,“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既然跟了我,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给你们换个名字,冷冷的那个叫冬寒,另一个就叫秋实吧。”
“可是……”
“时间带走一切,你的姓名、样貌、性格、命运都会改变。时间也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心底慢慢模糊,但是,你们未来的人生是我的,我有大把的时间来让你们忘掉过去,记住现在,让你们身上留下我的印记。”林耀展颜一笑,“以后的路,就由我带着你们走吧。不要理会别的,你们只要相信我就好。”
林耀给了冬寒和秋实一人一个拥抱,“以后,就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