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33章 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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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抚着手中的金色令牌,随着幻向天牢的方向去了,然眼看着赫连钥离开了花园,本无一人的庭院中现出了那淡黄色的身影。赫连喻锦少年老成的脸上挂着一贯的深沉,望向赫连钥身影消失的地方,眼中尽是复杂与惊艳。赫连钥这样的尤物,怕是遇上他的人,纲朝伦理又岂会再拘泥不放。
赫连钥自然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会如此吸引人,也因着这浑然天成却不自知的气质,才更加的引人入胜。
一路畅通无阻,奇怪的是路过的嫔妃看见赫连钥一个个像是极为诧异的模样,侍卫婢女一等则是跪了一地,面对着位名不见经传却突然受到荣宠的苍筇五皇子,这深宫中人都是只敢远观,想与之攀上关系的也不少,只是碍于对赫连靳的忌惮,遂赫连钥也得以清净了。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两人便先后到达了这位于皇城最北部的天牢处,赫连钥不禁为这处的的气氛所震慑,原本以为是一座铜墙铁壁的牢房,但一眼望去,只是一座清冷的小庙。正在赫连钥疑惑之际,幻已经先一步踏入期间。
在两人接近庙宇数丈处,四名身着侍卫服侍的彪悍男子从天而降,阻拦两人前进,其中一名头盔中间嫁接着一根蓝色羽毛的侍卫声音洪亮道:“此处乃苍筇大国天牢,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违者,我等奉陛下旨意,杀无赦。”铿锵的声音带着些许威胁意味,四人神色凛然,但在看到赫连钥的一瞬间,四人均恍了恍神,眼前的男孩约莫九岁,但那倾城的容颜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遂想到传言中深受陛下喜爱的五皇子有着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世容颜,这才看清眼前人虽一袭轻装但衣间却秀着龙纹图案,显然是皇子的装束。
赫连钥淡淡打量了四人一眼,随后将手中的令牌亮了出来。四人看着赫连钥手中的令牌,立刻抱拳下跪,口中却称参见皇上。赫连钥神色难辨的看了眼幻,正欲举步又被人出声制止,原来还是那名侍卫头领。
“属下等参见五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解惑。”习武之人说话较之文人更为直接,并没有多少华丽但与主题无关的辞藻。赫连钥未语,但却也未再往天牢中去,侍卫头领见状,抬起头道:“五殿下手中乃陛下赐予大皇子的金牌,出示令牌犹如圣上亲临,而人尽皆知的是,自这金牌赐予大皇子后,大皇子便从未离身,末将斗胆,殿下手中的令牌能否给属下瞧上几眼?”
并非对赫连钥不敬,而是尽忠职守,毕竟赫连喻锦从未离身的令牌突然出现在赫连钥手中,这件事若是传到谁的耳中,怕是也难以让人相信。赫连钥不置可否,将令牌交与那名侍卫便转身向天牢中步去,幻见状尾随上前,并阴恻恻的看了一眼阻止两人的侍卫。在幻看来,见赫连钥已经如同见到陛下,而这几人却不识好歹,若非赫连钥阻止,他大概会将这几人教训一通。
几名侍卫看着手中的令牌,立刻惊惧,这乃陛下钦赐的金牌,哪里有假,遂立刻转身跟上以入天牢的赫连钥两人。
赫连钥步入庙宇,绕过回廊,辗转跟随幻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后院,院中地棉和青苔布满了石罅,潮湿阴暗的气味弥盖住整块天空,四周静的可怕,风过回廊,叶影交错,一派凄凉。赫连钥眉头微蹙,跟上幻的步伐停在了一座巍峨的建筑前。自门内弥散开来的阴郁空气让赫连钥更加拧紧了双眉,转过白皙的脸问道:“就是这了?”
“不错,天牢便在这座建筑的地下,殿下真要入内恐怕需要那门外侍卫的引来。”
“怕是有机关吧。”赫连钥很清楚,这样的天牢中不可能是没有机关或暗器。而身后跟随两人进来的那四名侍卫也赶到了这处,见赫连钥立于门前,便齐齐跪倒在地,双手奉上令牌道:“五殿下可是想入探何人,属下好给殿下引路。”
伸出纤细的手臂接过那枚令牌,看着态度已然转变的侍卫,依旧淡淡道:“简雨泽。”
闻言侍卫钧一愣,心中腹诽,据宫中传言,五皇子赫连钥因十书香简的简雨泽而身中奇毒,险些命丧九泉,陛下震怒之余将这天才孩童简雨泽收押天牢,虽说五殿下已经化险为夷,但此举还是让人不明所以。突然感觉到一束清冷的视线,逼得侍卫头领立刻回过神,暗骂自己,主子们的事,岂是他们下人可以揣测的,遂毕恭毕敬的领着赫连钥进入了天牢。
双脚踏入期间,其中是一片漆黑,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只蜡烛散发着幽幽的烛光,照着这阴森可怖的空旷地牢,赫连钥跟着几名侍卫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护在赫连钥跟前的幻习惯性的一回头,立刻惊异道:“殿下……您的眼睛……”
赫连钥一脸奇怪的看着一向沉稳的幻露出惊惧的神色……等等……看见?这明明四周漆黑,为何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幻脸上的神情?而领头的侍卫听到身后的响动也一回头,但立刻发出更为大的惊叫:“五殿下……您……您的眼睛……”
究竟是怎么了?赫连钥蹙起眉头,不耐道:“幻,到底是怎么了?”
“殿下……您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碧色的光。”幻语出惊人,但却是事实,赫连钥闻言扶上自己的眸子,依旧是不解的神情。眼睛会发光?为何他从不知晓?难怪在自己极力想看清这混沌黑暗中的人时,居然真的就渐渐看清楚了,但赫连钥以为是周围的烛光多起来的原因,但现在看来,显然是只有自己才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并没有思量太久,赫连钥波澜不惊的面容隐匿住更多的情绪,空灵的嗓音在偌大的地牢间回荡:“继续引路,本殿不需要废话。”
几名侍卫忐忑不安的引着赫连钥像更深处走下去,周遭的空气变的更加压抑,湿冷,明明是春末夏至的时节,这里却好似常年的阴湿干冷,因常年不见阳光而生出的腐化味道充斥口鼻,再往下走着,隐隐可听见自下方传来的嘶吼惨叫或弱不可察的泣诉。这该死的地方,罪恶而冰冷。
在踏着湿滑的阶梯走了很长一段路后,终于踩上了平地,四周的灯光更亮了一点,但那腥臭味却更浓,让人作呕,赫连钥清楚的看见不远的十字铁架上拴着一个人,有一只手臂般粗的铁链将那人纤细的身体裹上了一层又一层,而一旁的牢狱中的犯人发出猥亵而凄惨的叫喊,在看到赫连钥的时候,所有犯人奋力冲撞着铁门,有的则是将那枯槁而肮脏的手臂伸向铁栏杆外的赫连钥,这些十恶不赦的犯人在看到赫连钥的一瞬,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也许只有神,才能长的如此美丽脱俗。
狱卒畏畏缩缩的听着那名侍卫通报“苍筇五皇子驾到”,纷纷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安。赫连钥睥睨着众人,并不打算出声,幻见状向前一步道:“人在哪?”
侍卫头领会意,便问那狱卒:“陛下下令关押的简氏在何处?”,其中一狱卒脸上泛起惊恐,踟蹰的指着那不远处栓于十字架上的人道:“简雨泽就是他。”随后奔上前,对着已然昏迷的人脸上就是一巴掌,被打醒的简雨泽立刻咳出一口鲜血,那狱卒嘴上见状依旧恶言恶语道:“起来了,五皇子驾到,还睡什么?”说完正欲反手再给那人一巴掌时,手腕处骤然传来一阵剜心之痛,那猥琐的鼠目看着捏紧自己手腕的幻,哀求道:“大人……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错了……”
幻看了一眼赫连钥,接收到他的旨意,遂放开了手。赫连钥看着周身伤痕累累的简雨泽,压下心中的复杂感,举步上前,立于那名匍匐在地的狱卒跟前,只见那名狱卒惊恐的看着眼前绝色的少年,嘴里哀求着:“五殿下……五殿下饶命……小的……”赫连钥不顾这鼠辈的丑态,突然伸出右脚踩在那名狱卒脸上,清冷的声音响起:“幻。”
言罢,幻与赫连钥脚下的那名狱卒已经消失于众人眼前,一旁的狱卒和侍卫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赫连钥,明明是那纤尘不染的美丽少年,却遗传到陛下的冷情冷性,那名狱卒的下场可想而知,此举更是让一旁叫嚣的犯人噤若寒蝉。这看似柔弱美艳的少年,实则却杀人于无形,根本不似外表那般的慈眉善目。赫连钥满意于周遭的安静,凝视着不远处的简雨泽,如期的看到那双已经丧失焦点的眼眸,心下一震,那灵性十足的男孩,竟然被这群人折磨成这般模样。
赫连钥缓缓靠近,简雨泽则是如同见鬼一般,极力的呜咽,身上刚结痂的伤口因为剧烈的扭动而渗出鲜血,赫连钥眼中明灭着火焰,就如简雨泽无法嫉妒或憎恨他一样,尽管这男孩百般挑衅于他,赫连钥也如简雨泽一样,就是无法讨厌这个真实而单纯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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