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2章 那片、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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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好痛。。"先前一阵晕眩和反胃,接下来更是仿若被撕裂的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陷入黑暗后便一无所知。缓缓睁开眼睛,龙凤呈祥雕刻精致的天花板,刺眼的金碧辉煌,四周似乎有焚烧的热浪,凌然用力闭上眼睛然后再次张开,全身仿若被千万只针扎着,疼痛难忍,四周灼热依旧,但此刻的他除了睁眼便无剩余力量做其他。
"陛。。。陛下。。"一个颤抖的女声传入耳中,随即凌然感到四周空气爆裂般的冲撞和扭曲,赤芒在空中交错,比之火焰更甚。
惨叫声不绝于耳,凌然按捺住内心的暗涌,皱着眉思考着。
先前,帮宋希去Bythos代班,然后一个领班要求他演奏,接着就是在舞台上,然后。。。为什么会无故出现眼前的这一切?
"龙。。。龙爪花。。。。"被四下的惊叫打断了回忆,再次皱着眉撑开眼睛,疼痛稍有缓解,入眼的却是。。。曼珠沙华?没错,血色的曼珠沙华蜿蜒攀附于整个宫殿,单生花萼,花瓣呈龙爪状,本不是藤蔓物种,为何会如腾缠绕一般爬满整个宫殿顶端?凌然试着动了动脖子,结果只是徒劳,这时耳边传来数句语声。
"妖孽。。。妖孽之子"
"绝不能留存于世。。"
"这是东国的祸害。。世间的祸害。。。"
随着话音,凌然似乎觉出不对,周身的火焰似乎更加灼热,并且有向他袭来的趋势,意识到危险,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赫然发现左手的十字架仍在掌中。
就在这时,曼珠沙华仿佛接到什么指令一般,藤蔓迅速的朝凌然所在的位置疯长,就在张牙舞爪的火焰即将触及他的周身,凌然僵直着身子一个跃起,忍着剧痛,立于原地。
扫视了四周,火焰被藤蔓压制,如火的曼殊莎华好似被赋予灵魂,簇拥在凌然脚下,四周有蔓藤从脚下逐渐攀上,然后是腰,手臂,最后停在肩膀处,妖娆异常的曼珠沙华,似血的鲜红,千万朵簇拥这却不见花香。
凌然环视四周,发觉自己正置于一个偌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墙壁镂刻着奇异的图案,俨然已经被无数蔓藤和花朵掩去其原貌,再看自己,脚下是奇怪的圆形古阵,阵外数十个披着红色斗篷的人,看不见长相,就连身形都似虚无,完全不像实体。
俯首瞧着攀附自身的花枝,凌然感觉到一束尖锐的视线,抬眼望去,是一个男人,半卧于榻上,一手支撑着脸侧,远远只能感觉那一身慵懒邪魅的气质,应和着那绯色的发,深沉,锐利。
冰冷的视线投来,凌然望向那双眼时一愣,瞬间感到双颊微凉,心一惊,抬手拂去,却是愕然。
泪。
为何,竟然会突然流泪。
是恐惧?不,那是什么?
斜卧榻上的赫连靳双眸半合,沉静的声音徐徐传来:"各位灵师怕是奈何不了朕的皇儿,不知道这东国十三巫师的名号是不是真如世间传送的那般神乎其技。。"说罢,抬眼扫过座下的数十人,最后将目光停在凌然身上,就那么瞧着,凌然居然心底颤抖起来。
"陛。。陛下。。。五皇子确实已经魂飞魄散。。这。。。"听闻赫连靳的话,数十位被称为灵师的人齐齐下跪,一再断言他们口中的五皇子已经逝去,至于眼前这位站着的"五皇子",他们也不敢妄加猜测。
"定是妖孽,五皇子是妖孽所出,定是原本的魂魄消失后,取而代之。。"其中一位灵师笃定的喊道,"望陛下下令,吾等愿竭力铲除这妖孽。"
莫名其妙的时代,莫名其妙的一群人,莫名其妙的地方,根据刚刚到现在的一系列表象,凌然得知,他,是众人口中的五皇子,而四周的莫名其妙的人就是什么东国的巫师,那个不远处的男人便是当朝皇帝,他的父皇。
拍戏?COSPLAY?精神病院?
最为郁闷的是全身的藤蔓和周身的血色曼珠沙华,摒弃掉先前的假设,他意识到自己处在很危险的环境下,眼角扫到不远处数具女尸,先前的惨叫恐怕就出自她们之口,这足以让他警觉,眼前的一切不是玩笑,他会被这些披着红色斗篷的人掌中的火焰化为灰烬。想到这里,他缓缓开口:"我看,你们是认错人了,我并非你们口中的五皇子。。"
"果然没错,它不是五皇子,是妖孽,陛下,吾等一定将其灭于世间!"语毕,其中一个灵师像是要飞身扑向凌然,手中的赤色火焰幻化成长矛,毫不犹豫的向他刺去。
"嘶----"藤蔓间相互叠交,像是编织渔网一般快速形成一张盾牌立于凌然四周,灵师见被阻隔,抬手欲将藤蔓砍去突然座上传来一股灵动,扑向凌然的长老生生被震出阵外,撞倒在长柱上,灵师满眼震惊的看着他的帝王,鲜血从口中涌出,现出了实体。
数十位灵师呈一字排开,齐齐望向座上那个散发森冷气息的男人,似疑问。
拂袖,起身,悠悠踱着步子,眼神定定的留在凌然身上,一步步靠近。凌然感觉到危险,却发现周身的花藤逐渐退去,身体不受控制,想挪动哪怕一寸也是徒然。在凌然放弃移动的同时,那抹绯色已近在咫尺。
仿佛能闻到男人身上清淡的香,类似三色堇的花香,更淡,仿佛渗着薄荷的清淡。微垂的眼轻抬,眼前的男人,刀削的轮廓,棱角分明,刚毅的线条,剑眉星目,鹰鼻薄唇,殷红的发垂于脸侧,肩头,金色的衣袍衬托出高贵的气质,虽是帝王,却不见半点奢靡和骄纵感,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的迫人气势。
凌然毫不掩饰的将目光放纵在男人身上,直到对上那一双狭长的眸,有如一泓清泉,纯粹的碧绿,清冷,深邃,不似大海的深邃,看似一汪碧波,却比大海更为深沉。
"看够了?"头顶传来的声音平静,沉着,不论是平仄起伏还是收尾归韵都恰到好处,声音带着浑厚的质感,语调尽是惑人的磁性。
凌然依旧直直的立着,抬起眼眸与其对视,赫连靳眼中划过一抹异色,随即收于眼底,无视眼前男人一闪而过的神情,凌然勾了勾唇,淡淡道:"我能走了吧。"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不过当然不是在这里,全身刺痛的感觉并未消退,体力也有不支的倾向,此刻的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想走?"眼前的男人微眯起双眼,靠近了几分,"既然来了,就别想能回去了。"
全身一震,刚想开口却一阵晕眩,陷入黑暗之前他看到了赫连靳眼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