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存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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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我还没跟达尔斯说一声!”米蕊已经和凡迦坐在飞行车里,忽然想起那个楚楚可怜的达尔斯。
凡迦哼了一声,“他?一听说求婚的人上门,好像立马恢复了精神,早就跑去打发那些人了!”
“啊……呵呵……”米蕊尴尬的笑笑。
“我们现在去哪儿呢?”凡迦看着窗外令人唏嘘不已的景物问。
米蕊脸上闪过一道神采,“五焰城!”
凡迦也是一阵轻笑,“传言米蕊姑姑出城必先到那里,果然如此呢!”
米蕊只是笑笑,继而将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凡迦释然的舒口气,离开圣城,米蕊才能真正的做自己。纠葛的情感和纷杂的事务,果然都不属于她啊!
于是很快……凡迦就跟着米蕊坐在已经废弃的礼堂里。凡迦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米蕊身后。米蕊也不出声,只是对着舞台发呆。
舞台上空荡荡的,当年震撼的摇滚早已经变成米蕊回忆里专属的声音。你到底在哪儿?如果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就是触及不到对方呢……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也做了很多可怕的决定。我做的对不对呢?大家都在纵容我,我知道只有你不会,就请你来告诉我吧!
默默将手合在一起,米蕊闭起眼睛。
凡迦瞪大了眼睛,米蕊竟然在祷告!
“不要!你疯了吗!”凡迦冲上去分开米蕊紧紧交握的手,因为情急连续撞翻了很多椅子。
米蕊被凡迦拉住,这才回过神,想起刚才的举动,呵呵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一个吸血鬼,竟然向上帝祷告?!
“就算是你,也禁不住雷劈!”凡迦愤愤的把米蕊的手甩开。血族是被诅咒的,他们永远不会得到上帝的眷顾,祷告?也只会得到从天而降的一道厉雷,万劫不复。
见凡迦生气,米蕊抱歉极了,“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凡迦叹口气,陪着米蕊散心是他这次出行的主要任务。不论怎样,只要能让米蕊打起精神,什么都好啊。可是,究竟要怎么做呢……
“如果米蕊姑姑喜欢,我们就在五焰城多住几天吧。”拽着米蕊离开了礼堂,凡迦看着熙攘的人群,对米蕊说。
这里是米蕊最留恋的地方,如果可以带来一丝安慰,多住几天也无妨。以前布兰特他们总是怕米蕊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过长,生怕勾起一丝不愉快的回忆。可是凡迦却认为,只有让回忆来给米蕊疗伤,她才能好的更快。
“去哪儿呢?”站在街头,凡迦不禁多了一丝迷茫,毕竟是第一次来到外界,需要做什么根本没有概念啊。
“跟我来吧。”米蕊笑着甩手转身,凡迦仓皇的跟了上去。
音乐的翻滚声让凡迦皱起眉头,人群迭起的呼喊跟刺耳的音乐混为一体。迷乱的灯光打在舞池里,映在人们的脸上显得妖冶无比。他不知道,米蕊姑姑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并且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座位上,还接受着周围色色的目光……
“啊——”米蕊气喘吁吁的倒坐在座位上,“舒服多了!”
看着从舞池里挤出来的人,凡迦小小的鄙视了一下,米蕊姑姑发泄的方式也太恶俗……至少跟她的身份一点都不相配。
“想喝酒吗?”米蕊说着,已经向服务生招手。
“我……”喝酒?凡迦不可思议的看着米蕊,之前不是禁止自己喝酒的吗?
“啊!对啦!虽然你已经长大了,可是看起来还是一副高中生的样子,带你进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就来杯果汁吧!”米蕊啪的一声合起酒单,对服务员伸出两个手指,“两杯橙汁!谢谢!”
“对不起女士,您的雅座是有最低消费的……”服务生嘴角抽了一下,紧接着礼貌的说。
“好啊,那就全部上果汁!谢谢!”米蕊笑的灿烂,凡迦却是一阵无奈。
“好……的……”服务生猛翻白眼,你知道你要了多少果汁吗?一共是九十六杯!九十六!喝死你们吧!服务生心里骂着离开了。
不一会儿,一个推车,载着九十六杯果汁来到米蕊和凡迦面前,“你好,这是您点的果汁。”
米蕊一脸黑线,“你们的果汁很便宜啊,最低消费就能买这么多……”
服务员又是一个手抖,差点把刚刚要放在桌上的果汁洒了出来,“女士,我们这里的最低消费是一万三千元。”
“噗!——”
凡迦突然将刚刚入口的果汁喷了出来,“抢劫啊!一杯果汁一百三十五!?”
“这是折后价。”服务生微笑着回答,眼里却已经带着鄙夷。他们这里是五焰城最豪华的夜店,一般身份的人根本不会来这里,真不明白门卫是怎么让这两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人进来的。
“混蛋!”凡迦猛然揪住服务生的领子,敢瞧不起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看!
“喂!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一个声音喝住了凡迦。
米蕊顺着声音看去,竟然是他!
只见一个痞痞的男人带着身后的小弟招摇的走了过来。
“彦哥!”服务生看到男人,顿时挺了挺腰板,“这位客人对我们的价格颇有微词。”
“哦?是吗?”
“你是谁?”
“哈?”
男人不解的看着眼前散发着妖媚却冰冷的少年。
“你是谁?”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眼眸是淡淡的墨色,男人却心头一寒,这么会有这种气势!
“是阿彦。”说这话的,并不是阿彦本人,等他看到少年身边坐着的女人时,顿时被冻成了冰柱。
“大哥!是上次那个女人!”阿彦身后的小弟不知死活的指着米蕊。
“抓住她,给大哥出气!”又是一个声音传出,阿彦身后的小弟们已经跃跃欲试。
“闭嘴!”阿彦怒不可遏的呵斥着身后的小弟,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您原谅我这些不懂事的兄弟们!”阿彦把头埋的深深的,莫大的恐惧感袭来,他怎么会忘记当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这样的身份,又怎么是他们这种卑微的身份能触及的?他只是一个血龄很短的吸血鬼,连入住圣城的资格都没有。平日里带着几个人类小混混给酒吧看场已经是活下来的最大动力了。但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阿彦感到无比绝望,只能祈求眼前的人能留下几个小弟的性命,这样就好了。
“大哥……”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忏悔的阿彦,继而又被同伴给拉了回去。他们的大哥是何等的狂傲不羁,能这样臣服在一个人脚下,就已经超过他们估量的范围了。
“我愿意替兄弟们接受您的惩罚。”阿彦深吸一口气。
凡迦眼睛一瞪,松开手里提着的服务生,得意的仰起脖子,“得罪本……”少爷的人,还从来没有活下来的。
后半句话,凡迦没说出来。因为米蕊已经开了口,“我说过会惩罚你吗?”
阿彦身体一颤,并不敢说话。
“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米蕊说着,眼神一飘,像是想到了往事。
“我……”阿彦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这种似问非问的话。
“好了。别这样跪着,很没面子,会被兄弟们笑话的。”米蕊忽然轻笑起来,“你对他们很好啊。”
阿彦慢慢站起来,“我是他们唯一的依靠了。”
米蕊点点头,“好好保护他们吧。”
米蕊说的云淡风轻,却透着命令的口气。阿彦诧异的看了米蕊一眼,很快又将目光收了回去。这样放肆的看着她,简直不敢想!
“做他们的依靠,好好保护他们。”米蕊加重了语气,压迫感让阿彦不由自主的点头。
“你们走吧。”
“是!”
不论之前阿彦的感觉有多怪异,但是听到走这个字,每个细胞顿时都激奋起来,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米蕊会强调那句话,即使她不说,自己也会这样做的!但是,事不宜迟,此地不宜久留!阿彦迅速带着小弟们消失在灯光之中。
一旁的服务生早就偷偷爬走。
“你认识他们?”凡迦问。
“凡迦,是谁教你对长辈不适用敬语的?”米蕊忽然严厉的看着凡迦,凡迦后背发寒。
凡迦连忙改口,“米蕊姑姑,你认识他们吗?”
米蕊点点头,又摇摇头。
“上次出来的时候,在这里遇到。稍稍起了冲突。”米蕊把吸管含在嘴里,眼里透出淡淡的哀伤。
凡迦知道,上次跟米蕊一起来的,还有何家黎。
“那个阿彦是血族,可是看起来似乎在人类中混的很好。能这样保护人类,是个不错的例子呢!”
“不。”米蕊坚定的打断凡迦的话,“血族不是为了保护人类的存在,也不是为了跟人类为敌的存在。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追求一个平等罢了。这种遥不可及的希望,变成最直接的愿望,就是被需要而已。”
“被需要?”凡迦怔怔的看着米蕊,他不懂。
“难道你不希望自己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必须的吗?只有大家对你的依赖、肯定和需要,才是证明自己活着的证据。现在,教会认为我们是不被需要的东西,所以才能毫不留情的除尽血族。这样的结局,难道我们会甘心吗?”
“姑姑……”凡迦握住米蕊的手,他感到了米蕊的不甘和怨恨,只有被别人需要,才能肯定自己的存在吗?凡迦透过墙看着窗外几个神色匆忙的路人,谁会需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