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晓梦之帝心 第二十八章 尘埃之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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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场地就是锦城名人会所,持邀请函者入内。会所停车场里停着的车一眼看着就价值不菲,随便挑一辆,都是七位数。转弯处,墨子云看见另一个熟悉的人影,可是一溜烟就不见了,估计是眼花了。
名副其实,名人会所可谓极尽奢华,入场的回廊上摆放着明清时期画家的真迹,再往里走,回廊逐渐变宽,纯木地板的延展向前,光洁地可以照出人影,大大的会所正厅四周均是精心雕刻的檀香木,天花板的水钻吊灯亦是木制雕饰,古雅不失奢华。
“哥,这个会所的创意很不错诶,不会也属于墨苏集团的吧?”墨子云在苏洵耳边小声地说。
“你一定没好好做功课,之前有给你墨苏集团的资料,没看?不过确实是墨叔在三年前投资建成的,设计图也是他画的。”
墨子云完全没在意那资料,毕竟自己不是学商科,对公司没有多大的兴趣。父亲会画设计图,果然是父亲,自学的本事真是一流。
苏洵在墨子云身边逐一介绍在场嘉宾的名字,身份,喜好。墨子云认真地记下,总不可能时时都躲在苏洵身后吧。离开苏洵的庇护,独自与人交流,鲜有人知道她是墨以硕的女儿,都挺奇怪这次来了个新面孔,这红大型的私人聚会收到邀请函的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只是在梁晨挽着甜美女生出现在眼前时,某云不能淡定了,她再次退回到苏洵身后。甜美女生穿的粉色蕾丝花边裙子,单边吊带,很卡哇伊,墨子云对这样的女生有天然的抵抗力。
苏洵也看见了梁晨,自晨安集团宣布公开招标之后,苏洵很少与梁晨联系了,即使理智告诉他公事不能影响私人感情,但往往都是事与愿违,他看见梁晨不得不忌讳墨苏集团的利益,尽量少接触。
“表哥,这么巧。”梁晨先打招呼。
“恩,这位怎么称呼?”苏洵指了指梁晨身边的女生。
“赵殊菲。”女子开口讲话,声如其人,很甜美,在墨子云听来却十分刺耳。
“你好。与梁晨的订婚日期定了没?”苏洵礼貌地与其握手,大致地说了些客套话,女生虽说看上去是甜美型,不过一开口,便知是社交老手,而且与报纸上的女子极其相似,不出意外应该是梁晨的未婚妻。
“还没呢?晨少说要等九月份左右。”赵殊菲笑着答。
笑谈间,墨子云背对着三人拿着杯橙汁,独酌。听到从女生口中听到晨少二字,橙汁差点喷出,幸亏克制力好,她寻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伤口被触碰,总得找个地方疗伤。
为什么总避着我?梁晨的声音怎么总阴魂不散啊。墨子云摇摇头,手上又不是酒,怎么会有幻觉。使劲摇头,却看见地上有人影。
“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梁晨再次重复。
“你在这干什么?”墨子云抬头看见梁晨。
“我,努力过了,可是我爸说如果我不答应,**集团会从我们公司撤资。”梁晨说话的声音很低,毕竟是如此高档的公众场合,还得小心隔墙有耳。
“你们公司什么的我无权过问,反正我痛也痛过了,伤也伤过了,现在都好了,你继续做你的孝顺孩子吧。”墨子云手中的橙汁不停地晃,而事实上是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一朝歌舞起,万千宠爱集,**只为你,倾尽一生颜。
十年尘埃落,零落寂寞散,素颜且待君,断却凡尘线。
墨子云不知道自己还想要什么,她觉得自己在这奢华的晚宴中,就是一株东倒西歪的小草,不时还要被人践踏,她真的好累,完全没了力气。
“墨小姐,我家少爷请你过去。”一男子打破两人的沉默的气氛。
墨子云一脸茫然,少爷?现在谁家还这么传统叫少爷啊?“谁?”
“萧然。”男子回答。
原来没有看错,刚才转弯处停车的确是萧然,他一个人都可以住上半山别墅,开R8轿车,家境可想而知。只是。她抬头看了眼梁晨,将橙汁搁置下,擦肩离开。当她在音乐厅内看到梁晨与赵殊菲同出场之时,她其实已经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萧然所在的位置与父亲相距不远,那一片地方聚着的大部分是年长父辈,都在讨论些商业上的事,年轻人插不上嘴。墨以硕见女儿朝这个方向走来,招呼她过去,介绍下女儿。子云笑着上前礼貌地与众长辈打招呼,刚才苏洵一个个介绍的时候她都用心思给记下了,这会刚好派上用场。从墨以硕与其他人赞赏的眼光中子云知道自己处理地很好。
欠身离开,走到萧然跟前。萧然今日穿了一身黑色西服,配深蓝斜纹领带,与往日休闲着装的萧然完全是两个模样,似乎是为了衬托今日宴会的鬼气,原本的黑色半框眼镜换成金丝边眼镜。墨子云打量一番后说:“今日你这打扮,我还真认不出你。”
萧然习惯性地扶了眼镜的左边,眼睛里却带着往日没有的犀利,他没有直接回答墨子云,拿出他的随身电子书,写下:梁晨若最近有何动作,要小心。
小心?墨子云也在那绿色屏幕上写。
最近我的父有消息说**集团与晨安集团计划对墨苏下手。
你父亲是谁?
萧然没有再继续,而是把屏幕上的话清空,对着叫我那男子眼睛一眨,那男子离去几分钟后给我拿了台粉红色的sony小笔记本电脑。
“这?我不要。”子云疑惑地问,之前那本IBM用的不是好好的?况且现在的父亲,物质上还是可以满足的。
“还记得一年前的今日吗?”男子提醒。
一年前,墨子云仔细搜寻那些高考结束后的日子。模模糊糊地接受梁晨的追求,陪着徐致进行乐队练习。还有么?要说具体的,墨子云的记性可没那么好。
“知道么?一年前,少爷他找到了能给他灵感的女孩。就是你啊!”男子开心地子云怀疑她的耳朵坏了,怎么听着竟然带有几丝感恩的感觉?是幻觉。萧然也附和着点头。子云隐约记得与萧然第一次相遇在那破仓库外,是自己撞上的他?
“破仓库?”顺口问出,虽然这词很没情调。
萧然勾起了他的嘴角。
“你不是故意的吧?”子云的思维顺势推倒,得出个这样的结论。
萧然维持原来的表情,手却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叠浅绿色的便利贴,墨子云接过后发现每张便利贴后都有萧然的招牌微笑。
“那这又是干什么的?”
萧然用食指在子云的手掌中画了个爱心,将纸条圈在里面。虽然墨子云比较迟钝,她不至于连这是个表白都没察觉。
“我不要,电脑太贵重,真的受不起。”被爱情灼伤后的子云不想接受新的恋情,那干脆连萌芽也遏止,她如此认为,也确实这么做了。
“子云,怎么在这?我找你很久了。”
墨子云听到是苏洵的声音,转身迎上一脸疑惑的苏洵,赶紧握紧手中的纸条,同时她看见远处梁晨站在那个转角的暗处。
萧然第一次看见苏洵是送墨子云回家的那个晚上,天色灰暗,不能看清,而在华灯之下,萧然看见了苏洵脖子后的一道浅浅的伤疤,他终于认出那个记忆里呼之欲出的那个人。
“你好。”苏洵与萧然打招呼。
萧然与其握手,岁月在倒流,萧然不觉看见那个男孩,那个冒险救自己的男孩,黑暗的小屋,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自己被男孩背出了屋子,也因此受伤留下的伤疤,很相似。萧然想问,可老天偏偏剥夺了他说话的能力。
“令尊是?”苏洵问,萧然是第一次在这聚会出现,那他父亲应该也非富即官。
“是省委书记萧庆生。”旁边候着的男子替着回答。
苏洵愣是好久,萧庆生,鼎鼎大名,他的妻子,名气更甚,是全球悦己化妆品连锁总代理人颜清。而眼前这个是这两位大名人的儿子,与徐雅共事两年的新闻记者?
墨子云在边上也跟着琢磨,省委书记,当官的,那萧然为什么不从政呢?萧然随从手上依旧拿着那台电脑,样子甚是有些奇怪,边上不觉间有不少人围观,虽说宴会帅哥美女如云,可是萧然毕竟是第一次出现,猎奇的人也挺多的。
“你先收下吧。”男子把电脑装进个粉红色的小包内,塞给墨子云。梁晨突然出现,将包包甩在地上。
“嘭。”包包重重摔落在地,全场的眼光被引至同一处。
“走,你跟我走。”梁晨不顾父母的脸色也不顾赵殊菲脸色的变化,硬拖着墨子云离开会所。苏洵想要阻止,可是梁晨眼中的绝望,他不忍心伤害,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墨以硕那边一堆人也在往这边看,不少人也都在询问萧然的身份,大朵摇摇头,某知情人嘀咕道:他就是今晚晚宴的主人萧庆生特地为儿子挑选儿媳妇而办的,你们接到的邀请函不是贵千金都在邀请之列。那站在中间带金丝边眼镜的就是萧庆生儿子。
一语道破谜底,墨以硕回想起那日萧然送爱女回家的情境,一派绅士作风及儒雅气质,良好的家教,确实是良好女婿的人选,若是云儿有幸被选中,那当然最好。他正自个开心时,有服务生上前说是有人要见他一面。墨以硕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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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将她拖到园子里的一个转角处,借着微亮的月光,墨子云看见梁晨满脸的怒容,不知所措,想逃离,可身体被紧紧地压住,清晰地听见梁晨的心跳。
“你不••••••”
不等子云说话,梁晨狠狠地压住了他的唇,竭力地吻,他恨,他恨她为何在与苏洵有暧昧的同时还与其他男人谈笑风生,他要惩罚她。一只手不安分地从子云后背的衣服往里伸,贴着冰冷的手贴着墨子云的肌肤。
子云慌张地要别过脸,可是梁晨的力道实在太大,嘴唇隐隐作痛。
当梁晨的唇感觉到墨子云沿着面颊落下的泪水,他的意识被渐渐召回,他减缓了动作的幅度,只是贪恋她的唇,不肯松开。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失去过,可是眼前的她对自己的冷淡,真担心哪天一转身,便是一生。
墨子云再次使劲地推开梁晨,蹲下身子,抱住膝盖,安静地蹲着。
“为什么你会主动牵苏洵的手,而不是我的?”梁晨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他是我哥。”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了你从北京飞回来,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梁晨摇晃子云的身子,怒气未消。
“是,我是没有给你机会,我怕这个谎言之后,又是下一个谎言。”声音很轻,夹杂着空气里的不安。她向来害怕失去,在他带领下,走出阴霾。她本不相信诺言,可曾经一度她相信了。然而,然而事实却总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跟我爸讲清楚。”梁晨说话明显没了之前气势汹汹的语气。
“不用了,我知道你是个孝子。你也安心订婚吧。”墨子云直起身子,用手捂住红肿的嘴唇,“我很感谢你,赠我空欢喜。”是日在某本杂志上看见的小说语言,墨子云随口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