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摩天轮以外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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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在千柔看来,就是摩天轮以外的城市。
幼稚园、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几千个日日夜夜的叠加后,摩天轮来到了最高点。往下一看,什么都尽收眼底,却又有种失落感,不是因为苏东坡说的“高处不胜寒”,而是应了张爱玲的那句老话:”三十年前的月光,很圆很亮: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去看,再好的月光,也不免带点凄凉。”
尤其是在你走了以后。
明天,就是大学开学的日子。而千柔,也将踏上新的人生旅程。那也将会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一瞬间照亮我们的眼睛。
在火车上与父母挥手告别的情景,让千柔一下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直到很多年过后,回想起当年的少小离家,千柔终于为当年的感觉找到了注解。那时像是电影《四月物语》开篇的情景,松隆子上了开往武藏野的车,去完成少女心中的秘密。此时,她的儿子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空气中也仿佛有一种叫做“幸福”的气味。这当然是属于后话了,在这暂且不提。
千柔的大学是她自己决定的,江南水乡的一间综合性很强的学府。在报到的当天,当她拿着大包细包的行李站在雄伟的大学校门时,心里也不禁有一种豪气,而正正是校门口的一块石头上面刚劲有力的刻着毛爷爷的“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与自己胸口的气不谋而合,千柔不禁在心中为自己的学校打下了更高的分数。
好一个“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
正在豪气冲天地发呆中,蓦地,耳边响起一把温柔的男中音:“师妹我来帮你吧!”再蓦地,手中的负担没了,无奈发呆的某人继续石化中,对温柔男中音的温柔对待毫无表示,更不要说作出反应了。
行李被推出了数十步,林岸桐蓦然回首,发现还在“豪气冲天”的千柔呆在原地,眸光竟是对着校门的石头,再好脾气的他也不由得为之气结。但其实心里却一点怪她的意思都没有,怪的只能怪自己最近魅力下降,敌不过一块石头。也开始对千柔这丫头产生了兴趣:虽然不是很漂亮,但胜在专注力很强,认真的女生往往能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就如现在屹立在石头起的她。
打消掉自己进一步了解她的念头,眼下还是先干好正经事为好。,忽略掉笨重的行李,转了一个方向,踏着稳健的步子,林岸桐给了发呆状态的千柔一个爆栗,好事被打断,惯性的“猪头”两字还没出口,理智的回笼立刻将它扼杀在萌芽状态。抬头,只一眼,就更让自己清醒了,他不是他,不是那个一会儿冰冷,一会儿无赖,一会儿又变得哀伤的他。那个他已经不告而别了,在那最后见面的那天过后,他就消失了,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走进过千柔的视线、甚至心里一样。只是在高中最后的一年,望着隔壁空荡荡的课桌,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念罢了。而想念,某人说它是会呼吸的痛,也确实是有那么的一点点,但只是,一点点而已。
“有的时候我会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那些花儿已经吹走散落在天涯。
是谁说的相濡耳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远在大洋彼岸的陈子轩在心里叹着气:那丫头现在不知怎样了!在分手的那天晚上,自己就坐上了去加拿大的飞机。因为父亲说母亲的身体突然变得很不好,直嚷着要见自己,于是自己就来到了这里。异国求学的日子总是特别的想她,那个初见时拥有轻快背影,再见时又显得迷糊可爱,深交后又觉得她是一头深潭,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无忧无虑,特别像想起柔柔时的自己。就是脑海里这些不同的印象,组成了记忆中17岁的正值花样年华的她,也是自己心中永不褪色的一道风景。可是,好强的自己在最后的一刻都没有说出口过那句话:我喜欢你。这会不会成为一个遗憾?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千柔。
摩天轮以外的城市有一个很温柔的师兄,他叫林岸桐。这个诗意的名字让千柔想起朱先生的《荷塘月色》,在树林的旁边有一条河,岸边种满许多不知道名字的树,但直觉告诉千柔,梧桐树一定是它们当中的一员。多年后,当大家都放开了的时候,千柔再度想起当初对林岸桐名字的遐想,不禁莞尔。只能说一句:
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