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沙的一天（上）
    一眨眼，十二年过去了，我的世界好似在我闭眼的时候以超常几百倍的速度在行进，不然为什么在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已成长成十二岁的样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镜中的少年还是如前世一般的瘦弱，头发不像中国人特有的乌黑，而是有点栗黄，发丝极为细，软软柔柔的，服帖的迎风飘扬，发尾微微叛逆的翘起。脸，还是那张有点女气的瓜子脸，在阳光下，好像还能看到那种细细的绒毛。一双棕色的眼睛，大大的，流光四溢，像是猫眼。嘴，是不同于前世的苍白，而是红润，湿湿的，像果冻。不同于前世让人想保护的病态，而是充满活力和，妩媚，没错，妩媚。这个词是陈涛那小子说的，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真的挺贴切的。和前世一样，我对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满意，哪个大男人，愿意自己长的像个女人啊，虽然我的身形配这张脸刚好。
    哎，真是，还一堆活没干呢，还在这发呆。这样想着，拍拍脸，走出屋子，天还是暗沉暗沉的，一点不像快7点的样子。“沙小子！你起来啦！”旁边的阿婆坐在小木凳上，看到我出来问候声。看着阿婆手上，飘着热气的饭碗，哎，看来，我又是全村最迟的啦！没办法，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时候太拼命了，学这学那想讨好弟弟，所以今生的我特别嗜睡，好像要把前世的部分补回来。呃，还有一个原因是，乡下人实在是太勤快啦，刚过五点就都差不多起来了。为此，几乎全村的人都成了我的闹钟，一到7点，总会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床声。（恩，用词不当，自罚下）
    跟阿婆随便聊了几句，我走到屋后，拿了一垛干稻禾，起好火，洗好的锅已放在炉上，坐在炉前的凳子上，我开始煮饭了。
    在一片炊烟飘起的同时，我到牛棚，扔了把昨天剩下的草给牛吃，便开始每日必修课——清牛棚，抑或说是铲牛屎。铲牛屎？没错，是牛屎！（希望没有哪位亲正好在吃饭的时候看到这）
    想当年，那女人说家里太穷了，说要买点东西回来养。当时我就想着有几只小鸡小鸭回来，就可以买蛋来填补家用，所以也在默默的期盼着。所以，当女人牵着一头牛回来时，我的表情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了——惊悚。天，这女人真是强悍啊，虽说乡下女人比较强悍，可不用相差这么多，脑海中出现两幅图画，一边是女人牵牛图，一边是前世的一个亲戚看到蟑螂吓的晕过去的图片。我无语了。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接受能力还是可以的，在差不多一年后，我终于敢跟小牛亲密接触了。
    “小沙，我走啦！”在清不到一半的时候，耳边传来陈涛那小子的声音。
    “恩”忙得抬不了头，我敷衍的应了声。咦，怎么没听到离开的声音，奇怪的抬起头。
    “啊！”面前放到的脸吓得我倒退了几步。
    “哈哈！哈哈！”看着面前笑的腰都直不了的家伙，我只有忽略。“你怎么还不去上课啊，快迟到啦！”笑声停止，看着突然肃然的脸，我一时愣了。
    “你看你，每次都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大冬天的，扣子都没扣好，就跑出来啦！”
    “诶，还真是的，我说怎么老觉得凉飕飕的！”说着就要扣扣子，可是一双手抢先了一步。
    我奇怪的抬起头，看着正低着头，认真帮我扣着颈间扣子的陈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有点，暧昧。
    “嘿，你怎么啦？脸红成这样！不会是看上本大爷了吧！”陈涛好像扣完扣子了，看到我一脸通红便打趣道。听到这，我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涛。
    “诶，你那什么表情，干嘛跟见到鬼似的？”陈涛不爽极了。我继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恩，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看到他的脸上好像飘起两朵红云呢！（原谅小沙，实在是陈涛那偏黑的肤色让小沙无法下断言啊！）
    “好，好啦！这是我昨天看电视学到的！”陈涛终于妥协了。
    “你啊，真是的，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学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老不听！”这陈涛哪都好，就是有点英雄情结。特别喜欢看那些，什么贫民小子，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一本秘籍，于是开始了他名扬江湖，左拥右抱的日子。这种独特的嗜好跟他的早熟的性格搭配，真是让人觉得诡异啊！
    “是，是，成天就知道教训我，像个小老头！”陈涛不满的嘀咕。可不就是小老头吗？前世加上今生的十几年，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
    “那我走啦！”陈涛终于去上学了，我拿起我的扫帚，继续我未完的事业。
    恩？你问我怎么不用上课啊？恩，官方的说法是，因为我们家太穷了，所以没钱上课。而事实上是，我的知识量远远超过学校的老师，所以我在该上学的年龄时，就跟女人说了不上学，把时间充分利用在家事上。女人当时只是特诡异地看了我一眼，就同意了。也许是她有所察觉吧，毕竟一直相处了那么多年，我肯定无意中露了很多马脚，让她看出我的不一般。天啊，一个20多岁的年龄藏在婴儿里，如果他能不被别人发现，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个别人肯定特迟钝，另一种则是他肯定是奥斯卡冠军出身。可是她什么都没问，所以我也什么也没说。
    干完活的时候，饭也刚好熟了。随便鼓捣了下，我终于坐上了饭桌。静静的一个人吃完饭，我收好碗筷，向着陈涛家里出发。一个人？你问女人嘛？她，她在前几年就去世了，死因是劳累过度加上郁结过度。真是不愿想起啊，那么坚强的一个女人，那天突然倒在我面前，把我吓得要死。后来虽然陈爷爷竭尽全力想要救治她，可是她还是没能熬过半年，在陪我过完我重生后的第十个中秋节的第二天就去了。只留给我一间瓦屋。一头牛，一笔不少的钱，以及一个我身世的秘密。（番外会讲到啦！）而后来，陈爷爷，就雇我在他们家药铺当帮手。
    说到这，我简单介绍下。陈爷爷，是陈涛的舅公，是村里的医药世家，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都上这药铺。虽然这几年由于西药的流行，中药受到很大冲击。但是陈爷爷的医德，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药铺的生意并没有消败。只是村里的年轻人都出门去打拼了，所以只剩下些老弱病残。而这几年，陈爷爷也老了，虽然儿子，女儿赚了钱，让他休息，可是陈爷爷，不愿意，说忙了一辈子，闲下来反而不自在，所以，就继续开着铺子，还找了我当帮手，也是有意让我继承他的衣钵。所幸，前世因为弟弟的病，我对医学方面的知识是没少关注，也没让老人家失望。
    到了那，陈爷爷早就吃完饭了，正在那喝早茶呢。看到我来，只是微微点头，就又喝他的茶去了。呵，陈爷爷是全村出名的“嗜茶如命”啊！药铺是以前留下的，小小的，有点破败，去年还漏雨，后来还是我跟陈涛两个人爬到屋顶，拿沥青纸给补上的。装草药的药柜可能是整个药铺最大的家具了，占了整个药铺的3分之1。即使如此，还是不够的。所以经常是好多种草药放在一个小格里。记得刚来的时候，我真是为这认药耗尽脑汁啊。将草药清点清点，整理干净下药柜和柜台，我走到门口把门板一块一块取下来放到门边，开始营业了。
    第一个客人是老熟人，陈舅婆，（呃，好像忘说了，这个村是陈家村）。肯定又是她的老寒腿又犯了。其实，前几年，陈爷爷，曾帮她调理的好很多了，可她这人，不够自惜啊，为了捡掉到池塘的一块发梳（就是那种可以梳头，又可以当发饰的东西，唉，讲不明白），竟然在大冬天的，在水里捞了近半个小时。当时，还被陈爷爷说了一顿。后来，就变成了她每年冬天就往药铺这跑了。最近，陈爷爷也开始让我帮忙看脉了，可惜，前世在西医的荼毒太深，所以对这一技能，没办法掌握很好。把药抓好后，陈爷爷又上前叮嘱了她几句，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对我的药方进行修改，这说明今天还是有点进步的，这让我一阵满足。
    送走客人后，陈爷爷又让我继续看那本旧的看不出年纪的医书。天可怜见，就算我的视力是5。2，可这狂草也不是我能看得懂的啊！可想起前几天跟陈爷爷说可不可以不看的时候，他的脸色，唉，算了，继续在天书里徜徉吧！
    很快，就快到黄昏了，除了中午简单的吃了顿饭，以及下午看着陈爷爷出去跟几个村里的老人家闲侃外，好像就没从书里离开过啊。看了下页码，87，天，今天一整天只看了不到20页。啊，算了，反正没要求一定要看很快。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放下书，开始收拾药铺，准备回家。
    恩，有点流水账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