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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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用仅剩的一只手捏了个鸡蛋放进油锅,煎到半面熟的时候装盘,再倒上大半瓶番茄酱,端到那只安静了两个多小时的鬼面前:“请吧?看在我残了一只手还给你做东西吃的份儿上,您就赏脸吃一口?”难得用诱哄的口气,真是便宜那鬼东西了。
今天在医院里徐睿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就觉着周围冷得邪门儿,还以为是谁大冬天的开冷气呢,后来才知道是这缺德鬼造的孽,丫身边空气冷得跟什么似的,根本不能靠近,等到了家才好点儿,不知道丫又犯什么病。
所以伟大的本少爷我为了这间没有空调的小房子,为了我能安稳地休息一下,我决定哄哄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哄的,其实我大可以一脚把他踹开叫他滚。
不过这小子抵抗,消极抵抗,瞟了那盘子一眼就把脸转开,死活不吭声儿,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心想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啊,怎么这些家伙都抽了?
您抽就抽吧,我也没那闲心跟您耗了。我把那盘子往那鬼面前一放:“你爱吃不吃,不吃我拿去喂楼下的狗。”然后我就去洗澡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洗个澡了,这俩月都残着呢,那鬼指望不上,徐睿又是个怪物,我只能自己稍微过一下水;现在可好了,一只手终于摆脱了罪恶的石膏,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了。
放好水,再把打着石膏的手包上塑料袋,我躺进浴缸里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想着上一次我趟进浴缸的时候…嗯…两个月前,有只鬼恶形恶状地要杀我,小白爪子扣着我的脖子不放,那时候丫多有气势啊,想想都挺激动的,哪儿像现在啊,召唤兽似的…
嗯?现在?
我诧异地看见那鬼缩在浴缸边抱着我那只露在外面的伤手,却偏偏转过头去不看我,不知道在干嘛、
唉…这家伙…这家伙真是…招人欺负!
我试图抽出那只被他抱住的手,可我刚一动那鬼就惊了,连忙搂紧了转过头来瞪我,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小狗。我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别扭么?不是不待见我么?那现在搂着我手干嘛?”
“咿!”丫特不爽地回了句,然后又转过头去不理我了。
“说话,你不是会说话么。来说两句哥听听。”
“咿咿!”有长进,回了两声。可到底没说话啊。
我不依不饶地伸手弄他,戳戳他脖子上的两个小洞。我从来没碰过,觉得挺好玩儿的。
可我手刚碰到那洞,他求凄厉地叫起来,然后一下子躲出好远,捂着脖子缩在墙角瞪着我,带着惊惧和愤怒,像只受伤的小豹子。
我突然后悔了,甚至有点儿心疼——我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怎么了…弄疼你了么?”我试探着问他。
“…”他没反应,还是那样瞪着我,眼神甚至更加可怖。
我轻轻动了一下,想爬出浴缸接近他。可他随着我动作凄厉地尖叫一声,消失了。在他消失前,我甚至看到了他脸上留下的血泪。
空间开始发生扭曲,墙上光亮的发黄变味,成了肮脏的青灰色石灰,成一张张会议的脸。
马桶边传来轻轻地呼吸声,一个少年被铁链拴着,蜷成一小团打着瞌睡。而那张漂亮的脸却是我熟识的,哪张鬼的脸,甚至与那鬼一样苍白,却比那鬼更加落寞。
然后一个男人走进来,粗暴地带走了男孩儿,接下来是打骂声,衣衫破裂的“嗤嗤”声,含混不清的**和…暧昧的“啪啪”声。
我坐在浴缸里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听着可怕的声响,突然觉得心被狠狠地揪成一团,不能呼吸,不能思考,只有眼前的一切那么清晰,那男孩儿的**那么刺耳…那种感觉,真是死也不能摆脱的难受。
直到一切停下,浑身**的男人终于带回了同样浑身**的男孩儿。带回的却是男孩儿的尸体。
那个男孩儿依旧那么漂亮,脖子上流出血像是给他穿了件新衣。
我痴痴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怎么叙说我的感受;压抑、难过、心疼、愤怒、窒息…我觉得我快被这些东西压死了;或许压死了还好受些。
空间恢复,灯火重新变回,却依旧有低低的哭泣传来;那个白色的身影抱膝坐在马桶边,狠狠的抖着。
我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咿咿地叫,原来那是哭声,他生前就是这么哭的,压低了声音,憋住了气息“咿…咿…”
我坐过去把他冰冷的身子抱在怀里,死死抱住。
我想问他还疼么?
我想说你别再害怕。
我想亲吻他至死都不曾闭上的眼。
我想告诉他宝贝儿,你让我痛死了。
可我终究没说,我抱他抱到浴缸里,用被他的泪染红的水清洗他苍白的皮肤,然后捧起他的脸吻他颤抖的唇,告诉他,忘了那些,以后你的世界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