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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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遥看起来只是脸上挨了几拳,不太严重,嘴角破了,衬衫扯掉了几颗衣扣,裤子上沾着些许尘土。
校长和同学们陆陆续续的离去,只剩下我、柯遥和林浩三个人。柯遥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凝视着我,看不懂他心中所想和现实的差异。看到他没大事,我放下心来,手上的伤口立刻叫嚣着疼痛。我看着满是鲜血的双手,连自己都难以置信。这是怎么了,男孩子打架而已,可以去找老师解决啊,怎么就成了傻子,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是太在乎所以怕失去吗?畏惧到哪怕是一点点的风险,都足以让我癫狂!
小题大做,弄得自己比打架的还要凄惨,真是荒谬极了!
我不等柯遥走近便转身走开,他们两个默默地在后面跟着。医务室的阿姨认为流血的最严重第一个替我包扎,水光在眼睛里荡漾,我缓慢的转动眼球,不让它溢出来。
“阿姨,麻烦你轻点,他好像很痛。”柯遥心疼的请求医生。
阿姨轻蔑的看我一眼,觉得怕痛的男孩子太没用,手上的动作却变得轻柔起来。包扎好后,我站起身走到门口被柯遥一把拉回来,他就这样一边上药一边抓着我的手,防止我离开。最后轮到林浩,柯遥拉起我的手快步走出医务室。
没出几步,便听到阿姨急匆匆的追出来,严厉地说道:“林浩,你给我上完药再走!”
我下意识的回头,恰好对上林浩的脸,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脸上的伤相对柯遥轻一些,衣服还算完整。
“没事,这种伤小意思!”林浩不痛不痒的说道。
“小意思?你有多久没让人揍过了?别说得像黑社会一样,只要没挨刀子就自动痊愈,你当你是超人还是僵尸?”阿姨夹枪带棒的对林浩进行批评。
林浩不耐烦的背对着阿姨翻白眼,“老太太你真是愈来愈罗嗦了!”说完拔腿就跑,不顾阿姨听后狂风暴雨般的怒吼,逃之夭夭。
去往校长室的路上,柯遥几度开口说话,我只是低头走着。
校长的批判比想象中的容易,公式化的教训几句,最终柯遥和林浩记一次小过,我则是高价赔偿玻璃损失。如果他们两个不再继续争斗,那么这件事便到此为止,不再扩大。
校长为了对拥有权力和财力的两家的少爷进行爱的教育,软硬兼施,特许我提早回教室。临走前,柯遥站在走廊一再嘱咐我等他,等他回来把所有潜在的问题说明白解决掉,在他看来,我今天的行为称得上是诡异。
没有等他,也没去上课,独自上了天台,我想静一静。曾经渴望爱情的降临,带着一连串的麻烦。暗恋时一心一意,以为那是奢望,所以很简单,不必顾忌现在的诸多问题。冲突。矛盾、他不了解我所担心的,当所彷徨不安日积月累化成恐慌,强压在心里,我开始怀疑两个南辕北辙的人是否经得起外力对他们感情的敲击。
把身体蜷缩起来,靠到半人高围墙的一角,心烦意乱的闭上眼睛。
他张扬的自信来自哪里?是肯定自己能够解决来自各方的压力吗?即使他能够说服德高望重的父亲接纳我,那我呢?五年直至大学毕业,我不能让卓家找到任何对付我和妈妈的借口,即使妈妈没有给我过多的爱,可她依然是我生命的支柱。
我变得恐惧了,自私了,我在怨恨爱情的存在让我每时每刻都惊慌失措。它是那么的美好,仿佛飞蛾扑火的初衷,诱人幻想不顾一切的拥有。
烦躁的脚步声传来,来人并没有发现角落里我的存在,径直走向正面的围墙,跳上去坐下,双腿搭在外面随意的晃荡。
如果是下课时间,这场景犹如某个抑郁的学生闹自杀,可是他林浩绝对不会这样做,家世显赫、样貌俊美、亲人的关爱和这所学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逍遥,身边一群不好不坏的兄弟,稍有不痛快,转身便找人发泄了。这种在别人眼中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生,没有理由因为挨上几拳而轻生。
林浩抬头久久的望着天空,神态宁静而遥远。我以前经常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仰望白云,那里有我向往的自由,即使在千里之外,依然摆脱不掉命运的操控。
我缓慢的走过去,坐在离他一米远的墙上,或许一个头晕我就再也不必烦恼了。
林浩震惊的看着我,渐渐地眼神变得复杂,“你不喜欢他?”
“喜欢。”
“你在害怕什么?”他转过头,淡淡的问道。
“怕所有人。”我怕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