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情缘——情定终身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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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此时北宫辰半米双眼,慵懒的躺在玉皇山另一顶峰——观星台上。观星台乃昼参日影,夜观极星,以正朝夕之用。
方才北宫辰闲来无聊,再则天公不作美,天空竟是乌云片片,无法夜观星空,竟有了一丝困意。正欲睡,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少年惊起,好奇向台下望去,究竟何人会在此时出现于此地?寒宇寺的僧人还是天文学者?
卷地风来忽吹散,乌云撤去,轮月微露,淡淡月光洒下,朦胧中一青衣少年出现在观星台门口。少年背影竟是说不出的熟悉。
如果相逢本就是一场梦,那我宁可永远也不要醒来……
因果皆是缘,何须曾约定……
大约感到了强烈的视线,青衣少年浑身提高警惕,抬头望向观星台上。双目相交,眼神相汇……
北宫辰大惊,竟然是那日西湖游玩时所遇到的少年。月光下的少年仍是那样的高贵、落寞、寂寥、清艳。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运足内力,轻跃一跳,宛如天际之神,悠然飘落,稳健立于青衣少年面前。
乌云渐散,明月照人来…。。
此时,万物仿佛停于那一刹那,泉水不再流动,鸟儿不再鸣叫,树叶不再作响。唯有二人,他抬头,他低眉,飘飘渺渺,似花非花,似梦非梦,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朦胧月光撒在二人身上,山中微风吹动,三千青丝飞散相缠,远处影枝摇动,沙沙作响,隐约似有流泉之声。究竟是真实中的朦胧还是朦胧中的真实……
如果说,一次茫茫人海中的相遇既是偶然
那,你我的第二次相逢可否说是上天的安排?
人生的旅途深邃悠长,我们对未来一无所知,亦未尝是什么坏事。如果我们一早确知结局,是否还愿去赶赴那茫茫的前路?
韩若缡并没有忘记眼前的锦衣少年,甚至可以说清晰地记着,只是缘由自己也道不出,仿佛是内心处最深的记忆,最深处的渴望。
北宫辰不复先前慵懒随意,意气风发,双目迥然有神,咧嘴一笑,双手作揖,狂妄却又不失礼数:
“再次见面既是有缘,在下北宫辰,不知公子路上哪位神仙?”口气中略带玩味。
“见过贤王爷。”青衣少年听出对方口吻中的戏谑,不以为然,也不见任何恭敬,双目依旧淡然地盯着眼前的观星台。
明知对方的疏离,北宫辰却不依不挠,继而问道:“公子哪路神仙,莫非在此处修炼?”同时用身体挡住了眼前青衣少年的研究目光,一副你要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的样子。
韩若缡漠然一瞥:“我不是神仙。”抬头望向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剑眉微皱。
看到少年这个动作,北宫辰也抬头,恍然发现,今日的圆月异常大而清新。正思考着,眼前之人早已闪身,越过他,向着观星台走去。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观星台是一座高大的青砖石结构建筑,由台身和量天尺组成,台身形状为覆斗状,台内设有沈括浮漏,正方案,仰仪,景符,日晷等各种仪器。
青衣少年自进来后只是对这些仪器端摩,一会又去墙壁处轻轻敲打,有时抬头眯眼仔细观察天空星相。而北宫辰也不闲着,凑到少年面前一会儿一句。
“喂,你在干什么啊?”“喂,你要研究星相么?”“喂,你别瞎碰啊,万一碰错地方就不准了。”
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被北宫辰磨光。就在贤王第不知道多少次说出“喂”时,韩若缡终于开口了。
他雍容雅步,走到此时正百无聊赖,悠闲斜靠在栏杆上的北宫辰身旁,“小王爷,你说这么多话,不觉得口渴么?”温文尔雅笑着,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样子。
扑鼻而来的檀香,令人心旷神怡。“嗯,本王确实有些渴了,喂,你有水喝么?”用装似可怜的声音,贤王双眼闪眨盯着面前的少年。
“韩若缡”韩若缡淡眸一扫北宫辰,显然有些气意。
“什么?”
“我不叫喂,韩若缡,我的名字。”不再理会小王爷的无理取闹,转身继而寻找,敲打石壁。
“韩若缡……若缡……”北宫辰反复默念着,心中不知为何涌出一股莫名的伤感,痛直心扉。又仿佛这个名字有魔力般,让人欲罢不能。
若缡,这个与自己纠缠三生三世的名字……若即若离……
北宫辰自嘲一下自己这种莫名的反映,平稳情绪,来到少年面前。既然达到了最终目的,北宫辰也消停下来,不复方才玩闹,一本正经。“若缡这是在找什么?告诉我吧,两人总比一人强。”态度真诚恳切。
韩若缡目光流转,思考片刻之后,认为北宫辰所说并无道理,正欲告之,突然两道强烈的光芒分别从塔中左上角与右上角射进,照在一烛台中央,烛台上方浮现红字,虚无缥缈。
二人大惊,走向烛台,发现字为“血祭”。再观察烛台,烛台两边设有两凹点,别无其他特别之处。
韩若缡皱眉思考,仿佛突然悟到了什么,抬首发现,此时的北宫辰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随即,北宫辰从袖口拔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尖毫不犹豫的划破了是指,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
韩若缡终于目光不再透漏着疏离,有些惊慌的盯着眼前不过弱冠的少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他在流血心却在痛。
“因为我答应了要帮你啊,给你”将匕首递到青衣少年面前,突然又露出委屈状,“若缡,你可不能害我啊,人家都为你不惜流血牺牲了,要知道我身上流的可是皇族血液,很珍贵的,你要是不割就太对不起我了。”
听到对方玩笑话,韩若缡微微点头,“谢谢贤王。”淡淡一笑,接过匕首,同样划破拇指。二人同时将割破的手指缓慢伸向凹处,相视而笑,两滴鲜红血珠默契般的低落……
轰然一声,林中万鸟惊起,仓皇逃出。
“方丈,方丈”寒宇寺众僧穿衣跑出,一小沙弥急忙跑到方丈禅房前,他正是今日领韩若缡到后院的小和尚。只见妙莲正端坐于蒲团前打坐,“方丈,林中忽然巨声传出,好像从观星台那边传来,要不要我们去看看?”
“不必了”,妙莲依旧闭眼打坐。
“可是韩施主他……”小沙弥不解。
妙莲睁开双眼,起身,走出禅房,望着远处对面的高峰。“唉……孽缘啊,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