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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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又复三年,转眼之间已逝去了六年的光阴。在那不起眼的角落里是一名瘦小的男孩,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看样子比他大上几岁甚至好几岁的孩子,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很难想象其实他们的身份只是下人的孩子,而那名男孩却是这个家的小主人,寒家的小少爷寒末。
“呦,大伙瞧瞧,这不是我们家的小少爷吗,怎么的大白天的就出来了啊,要是换作晚上的话不是更好吗,一定可以扮鬼吓倒一群的人!”几个孩子中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大个子说到。
“就是就是,大清早的就出来吓人,我要是你啊,早就一头撞死算了,脸那么丑还好意思出来!”周围的小孩一见自己的老大开口,更是毫无顾忌的对寒末讽刺到。
六年,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许多的事情,包括让这群下人可以对着自家的少爷指手画脚冷言冷语的。
在这六年的时间里,寒同侪因为嫣然的离开而一病不起,整个人也变得痴痴呆呆的不问世事,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嫣然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而另一方面,王丝情原本正高兴嫣然的离开可以使得自己夺回丈夫的心,却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对那狐狸精如此的痴情。一时间嫉火中烧,加之寒同侪现在又什么都不管了,于是将主意打到了好不容易被救了下来的寒末身上。在外人的眼里,此时的大夫人可谓是宅心仁厚的将刚失去母亲的小少爷视如己出的亲自抚养,却不知道其实暗地里小寒末受了多少的苦头。望着脸部严重毁容的婴儿,王丝情厌恶的眼神慢慢的被仇恨所取代,要怪就怪你是嫣然那狐狸精的儿子吧,丑小子!
然而,就这样又过了两年,寒同侪终于因为思念过度久病缠身去世了。此时的寒家真可谓是整个的落到了大夫人王丝情的手里。伤心的办完丧事之后,王丝情慢慢的将整个重中心放到了儿子寒天宇的身上,毕竟将来还是要靠他继承家业。再加上寒同侪已经过世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于是王丝情将两岁的寒末丢给了身边的下人照顾。
负责照顾小寒末的是府里一位退休了的奶娘,早前,她在寒府没少受二夫人嫣然的照顾,加之又见小寒末如此可怜,更是对之疼爱有加。比起那个名义上的大夫人来说,小寒末更加喜欢眼前这位朴实的奶娘。虽然小寒末现在在这个寒家身份一天不如一天,一些见势倒戈的下人更是对其冷嘲热烈,暗地里欺负他,但小寒末却从不在意。
见自己才一出门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小寒末有些无奈,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奶娘今天生病无法做饭,自己也不会出来找吃的。虽然他是不在意这些无聊的人,但有时候还是觉得会烦。他真的是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难道说这样说上几句他们就会觉得舒服?
寒末皱着小眉头,想不通就算了,还是去看看厨房还剩下些什么好了,再不快些回去的话奶娘要担心了。对于别人他可以不在意,但是,在这个世界却有两个人能叫他分心,那就是自己的生母和现在照顾自己的奶娘。然而生母嫣然已经为救自己而过世了,现在也只剩下奶娘一人,他更要好好照顾才是。于是,寒末冷冷的扫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人群,那冷漠的眼神叫这一群半大的孩子吓了一跳,不由得有些怕了起来,却还是因为面子的问题迟迟不敢表露,一时间只好干站着,离开也不是,继续也不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质问声。
“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都闲着没事干是吗!”
众人回头,只见年仅十岁的寒天宇一副老成的样子,年纪轻轻,话语中却已经开始有了一家之主的威严,叫那一群惹事的小子们一个个灰溜溜的离开了。要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是身边这个可以任人们欺负的人,那可是这家未来的主人,他们以后可全靠他了,能不怕吗。
原本刚从书院回来的寒天宇,才刚进家门便见一群人围在哪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对,上前一问,果然,在人群散去之后露出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是他!
虽然这几年因为种种的原因,他们兄弟两很少有见面的机会,但是整个寒府上下,除了自己的这个弟弟之外,又有谁的脸是这样被火烧伤过。每次只要一见到寒末的脸,寒天宇就会心痛的要死,满心的愧疚却不知道要如何的面对。加上母亲的缘故,此时的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兄弟,实际上却比陌生人还要不如。寒天宇望着寒末无视自己而离去的背影,好想叫出口,却发现声音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无法开口,只能眼睁睁的开着他离去。不要,不要用那样冷漠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寒末的眼神就像是在向他控诉当年一般,明明知道那个时候寒末还只是婴儿,根本不可能记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他成为现在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寒天宇每次见到寒末的眼睛都像是看透了他一般让他恐惧和内疚。其实,要是换作一般的小孩,也许根本不会记得婴儿时期的事情,然而寒末却不一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过去,也同样知道当初起火的原因,只是,他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一切皆有因果循环,再说那个时候的寒天宇其实也并不是故意的,对于这个意外,他只是为因为自己而连累了母亲而有些难过,却也无能为力。如果我还有当初的能力,是否就能够改变这一切呢?不,就算有了力量又如何,他还不是改变不了蓝的离去。罢了,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想它做什么,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说,他还真是应该谢谢寒天宇,起码没有了那张惹事的脸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求这一世他能够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便足以。
寒末转身离去,独自一人来到厨房。现在已经是午饭过后的时间,整个厨房空荡荡的,寒末在灶头找到了一些剩菜剩饭,觉得还算干净,便找了个篮子打算装回去给奶娘。却没想到,正当他伸手去拿的时候,忽然从灶台地下窜出个人影来。那人一把抓住他的手,抬起被弄脏的小脸看了自己一眼,顿时,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他一下子呆住了,然后便恐惧的将手甩开,跑到老远的角落里。
“MD,吓死我,我说你到底是人是鬼的,长的那么恐怖还要出来吓人,以为小爷我好欺负是不是!”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孩,长的白白净净的,很是可爱。只是,如果可以忽略他口中不文明的话语的话,也许会更好些。
寒末默默的观察着这个忽然冒出的小孩,穿着华丽,再加他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哪家的小少爷之类。只是,寒府似乎除了自己和自己的那个哥哥之外,应该再没有其他小孩了才是,那么这个孩子又是从何而来呢?
“奇少爷,原来您在这里啊,害的我好找,夫人正叫您去吃燕窝呢。”
“咦,姨妈叫我啊,知道了,我一会就去。”原来是那女人的侄子,怪不得。
“对了小红,我帮你们府上抓到一个偷食的小贼,快来看,这家伙长得真是够难看的了。”
王小奇的话提醒了那丫鬟,只是刚进来的时候见到的还只是背影,听王小奇这么一说,在寒府呆了好几年的她便知道是谁了。
“奇少爷,那是我们寒府的小少爷,不是偷食的小贼。快走吧,要不一会夫人又要说您了。”
小少爷?王小奇好奇的看了看眼前满脸烧伤的男孩,心中疑问,这样的家伙真的是寒府的小少爷?尤其是机灵的他并没有忽略那丫鬟眼中的厌恶和鄙视,一个连下人都这样对待的人会是个少爷,真是奇了怪了。
“喂,我问你,你真的是表哥的弟弟吗?”
天生的少爷脾气,让王小奇面对眼前还不能确定身份的寒末趾高气昂的问到。可惜,他的少爷脾气放错人身上了。
原本也只是有些好奇王小奇的身份,现在知道了,便也不再理会的寒末自顾自的装好饭菜独自离去。气的王小奇正想冲上去质问的时候,却被一旁的丫鬟拉住了。
“大胆,你个该死的下人,拉我做什么!没看到我正要去教训那个没礼貌的丑八怪吗!”少爷脾气一上来的王小奇也不管它三七二之一的,见着丫鬟拉着自己便骂了起来。
可怜的丫鬟那个委屈啊。
“不是的,奇少爷您听我说,他那个人就是那个样子的,您就不要和他计较了,这样有失您的身份不是吗。而且夫人来时就有交代过,让您如果遇到二少爷就当没看见,不要和他有过多的接触,把他当一般的下人看就好。”
果然是因为王丝情的缘故,连身边的丫鬟都跟她一个样。
王小奇虽说有些疑惑,却也不作他想。姨妈从小就很疼他,现在又从老家把他接来一起住,因此王小奇很喜欢他这个姨妈,于是当然很听她的话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表哥也应该回来了,那我们就回去吧。下午让表哥带我一起玩去,呵呵。”
孩子就是孩子,心情转换的就是快,眨眼的功夫怒气便被即将和表哥一起玩耍的快乐而取代。只是,孩子也总是会长大的,
然而,长大之后呢,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