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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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天内我果然接到云红电话,她告诉我姜浩源和尹曼丽在一起了,告诉我不要生气,不要难过,这种差劲男人不要也罢。
我听了心里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们是在一起了,这不正式我想要的么,那么我也该恢复我自己的生活了,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半个月过去了,手机响起,出现的那个号码是我好久都未见到的,我愣愣的看了许久才慢慢接起“喂…”
“过得还好吗?”电话那头依然是他关切的话语,但一切早已不同了。
“还好,你们也很好吧。”我其实很不想问。
“谁们?”他反问。
“当然是你和尹曼丽,还有谁,装什么蒜呀,我又不是不清楚。”我有些气急败坏。
“你吃醋啊。”他那边倒是反而很愉悦。
“你什么意思?”我怀疑不是什么好事。
“我把她甩了,从开始我跟她在一起就是为了给你出口气,我知道小芒你根本不是她讲的哪种人,跟她在一起十天我羞辱了她十天,怎样?这口恶气出了么?”他貌似讨赏。
可我却震惊!尹曼丽!“她现在怎么样了?你快说!”
“我不清楚,真的不清楚。”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责怪他“你知不知道,其实她很可怜,他从小父母离异,跟奶奶生活在一起,虽然心态上有时很偏激但她只是爱你,你怎么能这样伤害她!你太过分了,去跟她道歉,与她好好相处,快去!”
“我可以道歉,但请你不要逼我与她相处,好吗?”他的声音中有着我听不出来的东西。
“总之我是不会答应你,不会跟你在一起!怎么做随便你吧。”话落我挂断了电话。
原本我以为姜浩源为了我也会跟尹曼丽道歉,甚至真正的考虑她,可我怎么也猜不到我竟彻彻底底的错了。
就在此三日之后,我接到尹曼丽的电话,她跟我道歉,说过去都是她的错,她不该那样自私,更不该串通郑阳散播那些谣言,求得我的原谅,并祝福我跟姜浩源,我原谅了她,心想姜浩源再打电话给我,我在考虑考虑你吧。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12月25日他喝得醉醺醺的打电话给我,可却叫我回家跟他见面,我听出他喝酒了便问“你最近都在干嘛?怎么又喝酒?”
“小芒,若是你当真讨厌我,我不逼你,回来见我最后一次好不好?以后我便不再打扰你。”
“又来了!我还没考试呢,你让我挂科呀,不行!放假吧。”我回答,其实已经等同于告诉他,他有机会了。
“难道你就不能为我破例一次么?就一次。”他恳求着我。
“不行!别说了,我还有几天就考试了,等考过试回去见吧。”话落我挂断了电话,继续每日的靠前复习。
12月27号凌晨2点12分我的电话准时响起,原本打算睡觉的我看是云红的电话,便接了起来“喂,云红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程出芒!你有没有人性啊,姜浩源都已经死了…呜呜…你!太可恨了……”话落她啪的挂断电话。
我呆愣愣的坐了半天,慌忙拨打回去“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谁有空跟你开玩笑啊,他早就得了心力衰竭外加心绞痛,他一直不告诉你,也不准我们说,还有他爸在外面有小姘也早就和她妈离婚了,他那么爱你,只为有个幸福的家,只想给你幸福,可你呢,你都把他伤成什么样了!他想在死之前见你最后一面,你都不肯回来,你!”
“他怎么死的?怎么死的?”此刻我的心犹如被万箭穿心,万把钢刀剜割,好痛。
“割腕自杀,他原本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但你的拒绝令他彻底崩溃,他忍受不了心脏疼痛,最后放弃了生命…”云红哭诉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能相信,一个如此阳光,如此帅气,如此好男人的人就这样离开了。
“还什么不可能啊,一会就推进停尸房了!”是小琪夺过电话,而电话那头哭的更甚了。
“你把电话给他,我要跟他讲话!”我叫喊着,一个人冲出了宿舍,蹲在大厅之内,做了有生以来从未做过的事——与已故去的人讲话。
“给了,你说吧。”云红冷冷的声音令我顿觉心寒入骨。
“姜浩源,起来,我是出芒,你起来!你不是要跟我在一起吗,你不是想要照顾我一生一世吗?你起来,你说话!你起来我答应你!如果有来世,我也答应你!你起来啊!你说话啊!”我哭喊着。
但电话那边的寂静,静的令人心寒,静的令人毛骨悚然,我从未如此害怕过,只有那一刻,无助的流着泪,任泪狂飞。
“你现在去买车票,回来吧,或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云红接话道。
“可是现在是后半夜,就算我现在去买票恐怕也得几天才能到家…”我此刻心乱如麻,空空如也,整个人如被抽了灵魂。
“你知道吗,他临死之前还在嘱咐我们,让我们千万不要告诉你他已经不在了,只说他自私的离开了,消失了,他说只有这样你才会幸福,因为他清楚他无法在跟你保证什么了,所以他宁愿你恨他也不愿你为他难过…如果他爱的是我,那我谁都不给!你知道么!这一路走来,我们都看着他为你付出了多少,只有你!傻乎乎的把他给别人!如果你不立刻回来,我们就绝交!绝交!”
她在那边哭,我在这边哭,放声大哭,此刻的我如同风雨中摇曳的残叶……
后来我被老大扶进了寝室,这一晚我失眠,精神也极度的崩溃了……此刻忽然愧疚惋惜纵生,逐渐将我吞噬。
我与云红通过电话,云红告诉我,我不用回去了,回去也来不及,人已经火化了,等我考过试后再说吧,而后的三天我不吃不喝整日闷在宿舍里。
虽然我是被放过的对象,可我竟觉得自己好可耻,我辜负了一个天下最好的男人。
泪伴随着我不住的狂撒,也挥不尽我心中的罪恶……
我给姜浩源妈妈的打了电话,她哭着说不怪我,只怪他儿子。
我泣不成声的道歉,若是我早些回去或许他不会死。
但她母亲却说,不是我的错,是他儿子的命,她也很自责,因为她同我一样,都没能见她儿子最后一面。
她告诉我当初她为了令自己的儿子不要在缠我甚至动用了断绝母子关系的办法,但他却倔强的执意不肯……
第三天夜晚,我憋得发了疯,夜里10点多冲出宿舍来到校院僻静一处,跪坐在地上大喊:“姜浩源,如若人死真有灵魂!若是你真的听到我所讲的话,对不起!请再给我一次补救的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是此生唯一的如此懊悔,自责、自弃、悔不当初却追悔莫及,我声嘶力竭,直想要将心喊出……
考过试,我赶回家,得知姜浩源的妈妈去了南方,而他的骨灰所在我也不得而知。
我见到了云红、小琪、孟馨,云红虽依然很怪我,但却也没在多说什么,只给了我姜浩源表妹的家庭地址。
我找到了他表妹的家,他表妹屈薇交给了我很多信件,这些都是他写给我的,屈薇告诉我她表哥让她把信烧了,但屈薇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她和云红她们都希望我知道真相,这是她们要为姜浩源做的最后一件事。
此刻我明白,云红其实也很爱他……
我静静的看着信,在上面我看到了他所有的心酸,所有的爱恨,所有对我的不舍以及所有病痛折磨中是如何以我为支柱活下来的。
他父母离异,他很心痛,很无助,而那时却正是我将他推给尹曼丽之时,我紧捏着信纸,泪水瞬间流下:“傻瓜,你怎么什么都不肯说……”
翻越一封封信,最后映入我眼帘的只有那一句:“此生能遇到你,我无悔,此生能深爱你,我自豪。致我唯一挚爱:程出芒”看着这句话,我痛哭失声,原来我是你此世的珍宝,只是我什么都不懂错过了最美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