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卷一】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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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杀!!!
若筝弦错杂铮琮!
无法阻止,无法停歇。永无止尽的──
杀戮。
血红了双眼,断了生念!
刺鼻的腥气,无不刺激著人的每一个感官,换来愈加疯狂的杀戮。
尽管事先设想过多种可能,可是此番看来歌朝军的反应让人大为意外。且不说没见到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歌朝怪招,歌朝军个个不要命的打法便已让人大感意外。但是猎物愈加剧烈的反抗,只会愈加激起猎手原始的对血腥的渴望。所谓军队,便是用血喂出来的利刃。
而战场相搏,不仅凭奇谋妙计。像这种面对面的的赤搏,更重要的是,军队士兵的作战技能与士气。
因而这一战虽打得吃力,毕竟是新生饿狼。一路冲杀下来,凤陵军士气却越发锐不可挡!
歌朝军在凤陵军两翼绞杀下,几乎殆尽。余下不足百骑人马一边竭力突出重围,边向歌朝兵营退去。本该是──
穷寇莫追。
然而,这群刚上战场初饮鲜血的年轻军士毕竟缺少经验。见歌朝余孽逃散,竟有百骑血气方刚的年轻少将径直追去,欲将其一网打尽。这些毕竟是凤流殇亲手训练出的弟兄,他又怎能眼睁睁见他们去送死?!当即喝退余下众人,策马追去!
果不其然,一行人马半路便被歌朝军事先散下的马荆犁拌了个人仰马翻。虽马荆犁本身不至人死命,然而却使不少士兵滚落马身。马惊之下互相踩踏,伤亡不在少数。
一时间惨叫连天,好好的百余人现下竟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初上战场的小兵哪里见过此等阵仗?当下还未明白发生何事,便已被拌落马下生生踏成肉泥!
不枉费整日跟曲聆水呆在一起,凤流殇却是认得这些的。只是这马荆犁的排布似乎是刻意而为之,倒似他在书里见过的……狐狸斜挑凤眼里精光乍现。立时一纵马绳,朗声吩咐道:
“全部控制好马跟上本王!”
接著,众人便看到一骑腥红当先若飞!
惊愕之余,众人不由纷纷跟上。说也奇怪,方才还满地遍布的马荆犁,竟像是被人除了干干净净。一阵波折後,众人总算逃出了铁荆犁的怪圈。
但还未等众人缓过劲儿来,突然从左右翼反包抄的歌朝军,便将众人堵了个严实!
糟了!歌朝果然有伏!!!
“大湘的凤王,这样你还不降吗?!”
一马当先,马上武将打扮的男人面容算是俊朗。但是眉宇间总一股若有若无的骄蛮之气。
凤陵王爷只扫过一眼,便决定将他无视。
笑话!这样的人哪有资格,让‘无冕之王’曲聆水千叮万嘱他凤陵王爷勿必要带回朝中?当然原话是:你若侥幸胜了,便把他带回来。
听的狐狸凤眼一挑:什麽叫本王胜了,就是侥幸?!
如若真是这样,那他金贵无比的凤小王爷故意尾随而来,以身作饵岂不冤枉?!
“呵,要本王降也得看值不值当了。要知道──”凤陵王爷笑著又接连砍翻三四个歌朝兵,笑容邪气的让人恨不得将这脸撕个粉碎。“我凤陵郡可是块富裕的地呀。”
马上的男人笑道:“凤王要什麽价?尽管开口!他日歌朝得以一统天下,你凤王便是歌朝的开国功臣。”
“哦?那本王的胃口可大得很呢。再说,本王又凭什麽信你?”寒光一闪,凤流殇突然反手劈开一个歌朝士兵,飞身掠去直取男人首级!
男人先是一惊,随後仰身堪堪略过凤流殇致命一击。抽剑去格。
“铛!!!”
顿时剑光亮了彼此噬血的眼。
男人怒道:“凭我云铮辉乃我歌朝堂堂邺王!这还不够?!”
狐狸频频出招,嘴里也不停歇:“哦,就凭你一个叛乱出逃的邺王麽?本王还实在信不过。”
“你!!”男人气极,像是被人踩到痛脚。剑一反,旋身气极败坏地刺向凤流殇。
凤流殇侧身躲过,借著剑势却一剑抵上男人的咽喉。
“那麽……尊贵的邺王殿下。现在是,您主动叫他们停下呢?还是──”剑上力道又加几分,云铮辉的颈上顿时压出道血痕。
“──本王来代劳?”
该死的!
一阵思量,云铮辉咬牙喝道:“统统给本王住手!”
余下的歌朝众部见自家主子性命被别人握在手里,纷纷放下手中兵器一刻不敢乱动。
见形式逆转,凤陵的年轻将士们重又亢奋起来。正欲杀他个片甲不留,却听得凤陵王爷一声冷喝:“统统都给本王回堰城去!”
这下有人不干了,少将焦蒙更是急道:“王爷,留您一人?那怎麽行?!”
凤流殇拿眼斜他:哦,现在当本王是王爷啦?方才不让追时都干什麽去了?
界错也正欲开口劝阻,却被凤流殇一个冷冷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那邪佻的凤眼里似又蕴含了些许阴谋。不!或者说,是他凤流殇根本就算计好了的。
心念一动,界错已翻身下马朝二人走来:“我要留下来!”
凤流殇这次倒也不拦他:随你。
转又沈声吩咐:“焦蒙,剩下这些人你给本王一个不少的带回去。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是!!!”
因了凤陵王爷最後一个凌厉的眼神,众人再不敢造次立时走人。
直到目送所有人安然离开,凤小王爷这才挑著眉问气的脸上青白交错的男人:“喂,邺王。怎麽说来者即是客,不请本王到帐中坐坐麽?”
“哼!”云峥辉闻言脸色愈加难看,竟恨不得将某人扒皮拆骨。
废话!脖子上被人架把剑你说不试试看?
“凤王请!”
“客气。”狐狸微微一笑,就算干著拿刀对人威逼利诱的勾当,亦是一样的仪态万千。凤眼一弯,竟似人畜无害:“界错,门外守著。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只要他们不担心自家主子的命是不是比这把剑还要硬?”
──那样子简直像是在说,孩子不听话就得打。
明显不知凤流殇葫芦里卖的什麽药,但此时此刻界错唯有照办:“是。”
二人方进帐内,厚重的帐帘便被一把撩下。只余帐外界错一双亮得骇人的招子,要同时与帐外数百人对视。
界错苦笑。
啊,公子……他到底是为什麽来的啊?
回答他的是一卷厚重帐帘落下,隔绝的一池静默。
掌心在身侧暗握成拳。
帐内帐外,一片寂静无声。
却,在沈郁之中──
杀机暗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