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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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我心里却还是止不住心中悲恸。
姬发一直窥视着我的脸色,良久,才满是犹疑的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我已不想解释。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黄天化,黄天祥……是他们命该如此,我试了,没有用,始终是斗不过天命。
姬发此刻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惊疑,恍然……更多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为什么不早说?”
“我若能早说,还用等到现在?”
姬发不再言声,看我的目光渐渐轻柔起来,我一阵恍惚,好似又回到了当初在驼峰山的时候,那时的我们眼里除了对方再无其他。
“是我错怪了你,也错怪了黄天化。”
姬发的声音低低的传入耳间,流动回转,让人心中莫名酸涩。
姬发不知何时遣走了他身后的御林军,对我轻言道:“我知晓你要面子,你若想哭,便哭吧,反正现在也只你我二人,我也不会笑话你。”
这话,前不久我才对小光头说过,如今姬发又对我说回来,不知为什么我总觉着有些滑稽。
我笑一笑,头顶传来一声叹息,他的手指轻触上我的脸颊:“既是难过,又何必这么逞强?”
我淡淡的道:“我不难过,也没有逞强。”
姬发看着我不说话,可我觉得他此刻的模样似乎比我还要难过。
我说:“我要去青龙关。”
姬发一脸沉静,思量片刻,以君王沉稳的语气公式化的对我道:“邓九公命丧敌手,邓禅玉听闻噩耗,已向孤请旨,领兵前去青龙关替父报仇,孤已派了监军随同邓玉婵一起整军出发,你若想去,孤自然应允,明日一早……”
“不用明日!我现在就去!”
还未等姬发回过神来,我已唤来风火轮,跳了上去。
“唉……真是一点儿都耐不住性子。”
我没理会姬发,头也不回的朝青龙关奔去,直接将身后人的这声抱怨抛之脑后。
小光头的尸首被吊挂在青龙关的城楼上,摇曳如寒冬里的枯叶。
明明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等亲眼见到,却是说不出的恼怒。
我连去黄飞虎的大营交待一声都没有,便只身一人来到了青龙关前。
枪尖一扫,喷出的三味真火,即时在城墙上破出一条长长的裂痕。
守城的兵将惊了。
我声音震天的道——
“让你们守城主将邱引出来见我!”
不过片刻,城门便打开了,一个头陀打扮的人骑马出了城来,打量我片刻,便道:“你莫非就是哪咤?”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只问你,你是不是邱引?!”
那人慢悠悠的答道:“我是邱引不错。”可眼里尽是对我的藐视。
我知道此人是看我年纪尚轻才会有了轻视的意思,可我并不在乎。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黄天祥是杀了你老母,还是奸淫了你妹?你与他有何深仇大恨,取了其性命不算,还要风化其尸?!如你这等心思歹毒的卑劣小人,今日落在小爷手中,定碎醢汝尸,以慰天祥在天之灵!”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邱引一脸愤怒,提枪策马朝我冲杀过来,我与此人对战二三十回合,那人体力不济,竟使出左道法术来应付我。
我见那人头顶冒出一团白气,中间一颗红珠摄人心魄般的红光四射,我料想那颗红珠定是迷人魂魄的玩意儿,可我早已是无魂之人,这等法术于我,根本就毫无作用。
火尖枪如疾风一般刺入那人头顶白气之中,枪尖精准的刺中其间的红珠,那么的不堪一击,红珠声声碎裂清亮入耳,
宝物内丹被毁,邱引气得大叫一声,朝我举枪刺来,我身形不动,只一抬手,手腕上的乾坤圈顺势脱手,重重击在那人肩窝,朝我刺来的长枪自然失了准头,朝我脸侧一扫,那人手中长枪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邱引那奸贼反应倒快,伏鞍便逃,我枪尖一扫,那奸贼坐骑被我枪尖喷出的三味真火炸裂成块块肉屑,那奸贼却在危机关头纵身一跳,跳下马去,在城楼上射下的箭雨的掩护下连滚带爬的逃进城中去了。
而待我抬头看向城楼之上时,却发现小光头的尸身已不在原处,只余一根空荡荡的绳子在城门之上随风摇晃。
正惊疑不定之际,一个矮人却从城脚的地底里冒出来,肩上也不知抗着什么东西,朝我这边边跑边喘气,还一边朝我大喊:“三公子!快帮我!黄天祥的尸身在我这里!”
我猛地一震,一踩风火轮冲了过去,冒着城楼之上射下的如织箭雨跟土行孙一道抢回了小光头的尸身。
黄飞虎见到小光头的尸体,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小光头,不言不语。
众将看此情形全默然垂首,悄然无声,营帐里的气氛太过压抑,我正想出去透透气,却被黄飞虎叫住:“三公子,我有话想单独对三公子说。”
听闻此言,我停住脚步,与众人一般露出诧异的神色。
等到营帐里除下我一人,黄飞虎才行至我跟前,腰身一弯,便嗵的一声跪到了地上。
黄飞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将我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的连忙伸手去扶——
“武成王!你这是做什么?!”
黄飞虎固执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只口口声声的说:“三公子大仁大义,天化那不孝子虽得罪了三公子,但看在天祥的份上,还请三公子大人大量饶过我黄家满门。”
“武成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一阵茫然,连声解释道:“我以前是与天化是常常争嘴斗气没错,可我哪咤并非是小气之人,怎会将一时的口舌之快放在心上?更谈不上什么得罪,武成王怎会有‘饶过’此事一说?!”
我一脸疑问的看着黄飞虎,黄飞虎亦抬首定定的端详着我的脸色,我见他一脸恍惚,又目露难色,心中料想他是不是伤心过度癔症了,只好好言劝道:“武成王莫不是忘了?那时在朝歌,是武成王救我于水火之中,哪咤没齿难忘武成王的大恩大德,您是我的恩人,您这一跪,哪咤怎受得起?有什么话,武成王您还是起来再说吧。”
黄飞虎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听了劝,被我扶立起来坐到了一边。
“实不相瞒,黄飞虎的确是有事相求于三公子。”黄飞虎缓了缓口气,但却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在里面。
我心里虽有疑问,但却还是应道:“武成王不必吩咐,哪咤也会取下邱引人头,以祭天祥在天之灵!”
黄飞虎点了点头,忽而又摇了摇头:“并非此事。”
我心下一默,道:“哪咤洗耳恭听。”
“黄飞虎膝下四子,天化,天禄,天祥皆丧命疆场,并非黄飞虎徇私,只是为父黄滚年事已高,只怕将来我若亦有此一日,为父无子送终。为留黄家一脉,还求三公子代黄飞虎向武王求情,网开一面,让吾子黄天爵代我回西岐侍奉吾父黄滚颐养天年。”
黄飞虎的话字字在情在理,我连连点头:“武成王此举并无不妥之处,武王亦是仁义之人,相信武成王亲自向武王解释清楚,武王定会应允。”
“不行!”黄飞虎斩钉截铁的道:“我不行!需得三公子你亲自向武王开口才行!”
我满心疑问全写在了脸上。
黄飞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忽地缓下语气道:“武王看重三公子,既是三公子向武王请旨,以后若黄飞虎有何不测,我家天爵便全仗三公子里了。”
这话说得,就跟遗言似的,我心中疑虑重重,正想追问其缘由,一个声音闯了进来——
“此乃忠孝两全之举,武成王又有何难与孤启齿?孤当下便应允武成王便是。”
声音的主人站立于营帐之外,一身淡蓝色的披风,披风上的宽大兜帽盖住了那人的真实容貌,几乎是将那人从头到脚的裹了个严严实实,而黄飞虎一瞧见那人身影,惊得立马站起身来跪伏于地——
“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