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2)交错的信任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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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粒分解于岩石,岩石却凝聚于沙粒,生生世世此密相连……
    如果爱可以简单一点,是不是彼此之间的信任就不会如此单薄,如果爱可以宽容一点,是不是彼此之间就不会因为隔膜而分开呢?
    “夫人,少爷回来了。”见妇人没有发现董飞了已经站在门口良久,刘管家轻声地对站在窗前的人稍加提点,然后弯身退到一旁。
    “嗯,很好。”
    耳朵瞬间轰鸣,怔怔地凝视着那个将要转身的人,有些记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也轮不到他忘记,那个声音曾经是他最爱的,每天只要听着那个人嘴里的歌声他就会睡觉,看到她的脸孔就会觉得安心,的确,在五岁之前她真的是疼爱他的,但是可怕的是,这种疼爱持续不久,而且建立在利益之上。
    一旦交易发生变异,利益与付出处于不同的度量上的时侯,他们只好选择另谋出路,抛弃某些东西也在所不惜。
    “飞了,让妈来看看你。”边说着安妮边迈步至董飞了的跟前,洞悉般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带着被唾弃的心情,董飞了微微地侧过头不去看她一眼,苦笑着离开她的视线,在身旁找了一个可以避开她的地方坐下,他知道,这不应该是他对待一个母亲的行为,然而,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的那些动作,就连他自己也难以控制,是条件也好,是逃避也好,他都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不可能马上接受她。
    背对着董飞了,安妮不怒反笑,转过身来,坐在董飞了的对面,审视董飞了的表情,她的笑虽然脆弱,但却稳操胜券。
    “之前是妈对不起你,我离开你是我的错,所以你怪我,这也很正常。”说着声音慢慢地从刚才的温柔转成无助的低哑,沉着地说着每一个字:“我一切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是否过得好,现在我只想弥补我曾经犯的过错,所以,请你原谅妈,妈再也不会抛下你不管了。”
    眼泪轻盈地从妇人的眼角流出,点点滴滴刺入董飞了的眼眸,他不敢相信地凝视着那个居然会因为自己而流眼泪的人,甚至相信眼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想,但是,如果是幻想,为什么,他会想冲过去,让她抱抱自己呢,就像五岁之前一样,抱着自己,轻声在自己的耳边唱歌。
    他不想睁开眼看她,如其让她看见自己的脆弱,倒不如就这样闭上眼睛,感受那种不真实的感觉,然而,就在下一秒,突如其来的拥抱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他的母亲终于回来找他,而且像小孩子一样把他抱进怀里,哼着他最爱的调子。
    “飞了,妈很久没抱你了,就让妈抱一下好吗?”抱紧董飞了,妇人的话语在他的耳里轰轰欲鸣,是那么的清晰,他并没有听错,他母亲真的想抱他。
    忽然,董飞了只感觉到一阵眩晕,酥软的身子无力地靠在妇人的肩头,原来他已经长大了,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整个身体裹进母亲的怀里,因为他知道,那样是最温暖的。
    “妈……”卷缩地转过身,像一般的小孩一样叫着那个字,然后双手抱住妇人柔细的腰,用力地想要将自己嵌入妇人的怀里。
    面对这个人,他只能变得脆弱,也许永远没有人知道他对这份母爱的渴求,就像迷失在沙漠里一个人,急于寻找续命的水源,本来以为会因为饥渴而死亡,怎么也没有想过上天竟然会眷顾这样的自己,到最后还要给他希望。
    “嗯。”简单地应了声,妇人伸手抚摸他柔软的头发,在上面轻轻地扫着,声音逐渐放得柔弱,“飞了,跟妈去英国好吗?以后跟妈生活在一起。”
    “英国。”董飞了茫然地放开妇人,支起单薄的身体,他不知道听到这句话的时侯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却知道,在很久以前,去英国对于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事,因为他知道他的父母就居住在英国,然而,他就是没有那个勇气去找他们,尽管他知道他们居住的地址。
    “怎么了?”望着心不在焉的儿子,妇人落空地颤了颤头,本以为儿子会毫不犹豫就答应自己,但是当她看到他恍然的脸容的时候,她自嘲地笑了笑,他已经不是小孩了,虽然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带他走,毕竟十五年那么长,要他重新接受自己,而且跟自己回英国,还得花费一点时间。
    “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董飞了有片刻的恍惚,心想这到底是真还是假。
    是吗?她真的为了带他走才回来?怎么总觉得一点都不真实,好象一场突如其来的梦,如果是梦,那么请不要把他叫醒,因为他还想沉醉在内。
    垂下充满倦意的眼皮,真的很想就这样沉睡过去,只是,可以吗?他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抱着满不在乎的心态去面对一切了,有许多事,许多情,经历过时间的推磨,如同攀附在岩石上的沙粒,点滴地融入其中,假以时日,成为了岩石的一部分,不管谁先分解,都是一种缺憾,因为他们已经离不开彼此。
    ******
    转眼间。
    鹅毛般的斑驳飞雪铺天盖地,在暗蓝的天底下划破晨晓。
    纷纷扬扬的雪花如同揉碎的棉花,在天际间相互纠缠,转而漫天飞舞,顿时,整个大地附上一层银白。
    韩国的冬天似乎特别漫长,逼心的寒气早在11月以前已经埋伏于此,因为寒冷,本来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在显得过分阴沉,只有单调的几个人影快步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很快就消失在人海里。
    挤身在风雪里的李未有,穿着有点单薄的毛衣,站在冰雪中,释然地微微叹一口气,吐出的气息化成冰雪凝结在一起,她笑了,在这种孤寂的天气下笑了,笑得安心自然。
    如果心也能如此,是不是就会忘记一切,恢复到以前呢?
    但是,怎么她会觉得,笑容依旧,面目全非呢。
    抬头望望阴暗的白云,心情一下子就低沉了下来,又是这么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这条街她到底多久没有来过了,好象很长很长,怎么走也走不完。
    本来以为父亲说的只是戏言,没想到他真的不顾她的感受坚持不让她回恒星,他是第一次这样请求她。
    “请听爸说,不要再回去恒星好吗?”
    “不管怎样,恒星不适合你,如果你要继续学习设计,爸带你到国外。”
    他的眼神带着很多的不稳定,要相信父亲说的话吗?恒星真的不适合自己,还是,他不喜欢她跟飞了见面,她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现在看来一点也不重要。
    揉了揉紧皱的眉头,李未有的心口跳得异常的快冗长而全白的的街道远远地望去,仿佛一切都是模糊的,此刻的她参杂着各种异样的心情,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真的很冷,因为冲冲忙忙地出来,竟没有发现外面原来如此的寒冷,随便找到一颗大树,李未有就这样依靠了起来,再等一下,她就会回去。
    好一阵的沉默,她渐渐地爱上了这种软弱的感觉,背紧紧地贴在大树枝干上,埋头在膝间,用双手包裹起自己半个身体,虽然还是会感到冷,至少现在感到安心,想闭上眼睛的时侯,这种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沉静忽地被敲响。
    “哼,李未有,只不过十多天没见而已,董飞了就抛弃你了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享受寒风啊?”故意的调侃不失分寸地发出在沈恩娜的口中,她意想不到短短的十几天,她们之间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我们走吧!”
    闻声,李未有顿了顿地哼了一声,起先并没有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但当她听到一个低沉的男音的时侯,飘忽地抬起头,久久地注视着那张帅气的脸庞,悠长的呼吸渐渐的急促起来,想开口说什么,但是那个人却毫不在乎地移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能看到他一直紧锁的浓眉,粉色的嘴唇依旧抿紧,曾经牢牢地交叠起自己的双臂现在牵着的却是眼前高高俯视她的人。
    “走……”很简单的一个字,说明叶羽晨不想再看到眼前的人,尽管看到李未有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他也不会心痛,她只会恨她,恨她拿自己的良心当狗肺,拿自己对她的爱去践踏。
    “羽晨,你没看到别人很可怜吗?”沈恩娜拉着将要离开的叶羽晨,亲昵地在她耳边低说。
    “羽晨,对不起。”掺扶着树干,李未有缓慢地站起来,因为双腿发麻,几次将要重新跌倒都没有人愿意帮她,到她真正站直的时侯,脚下只有一种离心的感觉,随时都可能再跌下去,但是她坚持了,坚持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对不起能代表什么,是不是代表你承认跟他之间的关系?”叶羽晨声嘶力竭地低吼,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为什么不向他解释,只要她解释,他一定会听的,而且会无条件地相信她,难道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感情连一个简单的解释也支付不起吗?还是只是他一厢情愿地爱着她,而她根本就是迎合自己的一厢情愿。
    “羽晨,其实你跟她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那些照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沈恩娜望了望李未有早已失色的脸容,勾画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语意中刻意地提醒着叶羽晨李未有曾经背叛过他。
    “照片,什么照片?”李未有呆愣地望着叶羽晨,希望从他口里得到一丝企望,只可惜在下一句之后她只能感到无地自容。
    “你真的要我告诉你吗?还是你要亲自看看你有多龌龊。”这种羞辱他不敢恭维,他的压抑,他的愤怒被她的无知刺激得骤然喷发。
    “请告诉我,是什么照片。”缓缓地抬眼,黑色的瞳孔里,银光闪动。
    一个绝望的挥手。
    刹那间。
    颜色各异的数十张照片结合着白雪辗转飞扬,与李未有的视线相视而过,飞落在茫茫的白雪中,那些在黑暗中的拥抱,摩天轮下深情的一吻,瞬时再次展现在眼前,在这纯净,洁白的大地上,如血色的液体染红了一片又一片,直到所有全然变成红色,原来这一切都是错。
    带着欲绝的眼泪,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宛然而下,心口除了痛还是痛。
    可是即使这样,还能够感受到身后传来淡淡的温暖,好象被某个人固执地把她抱入怀中,紧紧地楼紧她,这个怀抱很熟悉,又是幻觉吗?那么可不可以可怜一下她,让这个幻觉长一点,她没有奢求过什么,她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很贪心,但是她真的想消失在这里,消失在这个人的眼前。
    即使痛不欲生。。。。。。她已习惯了这样的活着。。。。。。
    “你……”叶羽晨苦涩地笑着,脸上的表情冷得吓人。
    该死心了吧!他怀里抱着的就是你爱得要生要死的人,而她竟然在别人的怀里如此的安心,你的爱算什么,你的度量永远也比不上你的对手,是不是还以为你对她的爱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叶羽晨自嘲地笑了笑,暗暗地在心里诉说着自己的答案。
    “呵!真的是纠缠不清啊!既然都跟董飞了在一起了,又何苦向羽晨解释呢!”沈恩娜冷冷地挑起眉头,因为此刻,她也分不清董飞了望着叶羽晨的神情,就像两虎,彼此竞逐着自己的猎物,即使伤痕累累,但就是没有人愿意放弃。
    董飞了冷笑,转眼望着沈恩娜,不屑地说:“你给我住口。”他的眼睛变得血红,仿佛要将沈恩娜生吞活剥一样。
    在董飞了的怀中,李未有忽然一震,她知道抱紧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飞了,一个她极力躲避的人,如今竟然又无条件地出现在她的眼前,难道她欠他的还不够多吗?
    斜睨着那个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有所颤动的人,董飞了微微地放松了她,手也放柔软了下来,他又何尝不明白,她不愿意在叶羽晨面前被他这样抱着呢,只是,一个月来,被她这样避开自己,他已经疯了。
    “好一个两情相悦啊!我总算看到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叶羽晨,他的语气在告诉李未有,他已经受够了,他不想再痛下去,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扶起李未有,董飞了把她搁在自己的肩头里,一只手环过她的腰际,不快不慢地说:“那我是不是要向你证明一下我们的两情相悦去到那里?”说着吻上李未有的嘴唇。
    当李未有重新反应过来的时侯,望了她一眼,轻轻地放开,迎接着叶羽晨扭曲的视线,“既然你觉得,你的自尊心比她还重要,你对她的信任这么肤浅,那么请你放手。”
    这刻,六种光芒同时交汇在一个人身上,除了董飞了以外,没有谁不为这种婉转的宣泄震惊,宣告他的感情的同时宣告了他对她的拥有权,他从来没有乘虚而入逼李未有跟自己在一起,只要她的心依然喜欢叶羽晨,他愿意无声地放手,甚至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是,只要他还抱有意识,他还是会不惜一切地向叶羽晨宣战,因为他幼稚地觉得,李未有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真正的感情。
    “董飞了,难道你还认为羽晨对她有感情吗?”沈恩娜扯动嘴角,轻笑出声,“如果你那么认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羽晨现在爱的是我。”
    “你说够了没有。”这刻的叶羽晨已经完全处于失控状态,垂放于两侧的手紧紧的握起,指根逐渐泛白,而心就像碎片一样,一片一片脱落,连自己也不知道如何修复。
    “可是……”本想继续追问下去的沈恩娜在叶羽晨转身离开那刻停了下来,本能地跟随着叶羽晨,一会儿,沉寂的天底下只留下的董飞了依然不离不弃地拥抱着那个早已僵硬的身体,冷冷的,如若冰块。
    ……
    ***    ***
    雪还没有停下来。
    伴随着残余的枝叶交织在两个迥异的身体。
    她渗透着逼心的寒冷。
    他夹杂着透析的温暖。
    彼此之间没有交流,没有问候,没有进一步的亲密,他只想抱紧她,不让他从自己的怀里走开,以补一个月以来的思念之苦,因为互相之间不存在着眼神的交接,所以,他与她都没有发现对方的眼眶越来越红……
    最终还是他冲破冷寂重新开口,但是他依然没有放开她。
    “为什么不回恒星,为什么要躲我,到底为什么……”带上十多天的思念与不安,他耐心地问。
    李未有却咬着嘴唇沉默了半天,几次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欲言又止了好几回,终于狠下心来憋出几个字:“因为不想见你。”
    管不了这个答案对他有多大的伤害,也没有想过那是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她只知道如果疑问得不到解决,埋怨得不到释放,她接下来说出的话一定不止伤害那么简单,她讨厌他每次都在自己最脆弱的时侯出现,她怨恨他在叶羽晨面前吻自己,可是,为什么明明感激多于讨厌,喜欢胜过埋怨,她的心还是觉得不能接受,觉得万劫不复呢!
    她不想了,也不敢想----
    “因为不想见我,所以不回恒星,因为讨厌我,所以不想见我,真的是这样吗?。”
    声音逐渐虚脱下去,根据她给出的答案,小心翼翼地说着每一个字,心怕说多错多,以至于连什么都说不出来,单纯地拥抱着她,侧过头不再说话,。
    “不是,是,不是,是……”猛地推开那个自认为可以温暖自己的怀抱,李未有疯了似喊着,不管自己说什么,承认还是不承认,他们之间都不可能不是吗?因为他们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何苦连喘息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呢!
    凝视着李未有盈满水汽的双眸,董飞了不断地摇晃着李未有肩头,痛心疾首地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爱你,你知道吗?”最后居然用尽全力扯出一个连自己也觉得不真实的笑容,“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你,也许是看到你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了,只是董飞了很笨,起初还一直以为是一时庆起,当他发现的时侯,已经不能自拔了,所以,现在的他痛不欲生,你说怎么办呢,好痛,真的好痛……”说着拉起李未有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清澈如往常的眼睛仿佛在对李未有说:“这里早就被你一个人占据了,你感觉得到吗?”
    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写完它的,只是最近都很忙,而且要写两个故事,所以一般会比较久才更新一次,我一定会写完它的,结局我还在考虑中,与原定的计划有点改变,希望可以给大家一个感人,而且深刻的结局。
    不知道大家喜欢HE还是BE呢!我想调查一下啊,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留言给我拉,谢谢,还有过一段时间我会把另外一个故事一起上传上来,希望你们也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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